蔣大光根本沒花腦子去設計抓蟲方案,他不過是把上工名單理了理,按照李俏發現的有沙粒的瓷磚的日期,對了一下各個工種上工的名單,一溜三十幾個人就出現在他的紙案上。
有了懷疑對象,蔣裏正召集幾個心腹手下,在他們又連城一串的日子,緊急把人招來來談一談。
人贓俱獲,鐵證如山!
挖土的,二十幾輛翻鬥車底層,都鋪有厚厚的沙粒,上工前先去河邊把沙子帶上鋪平,上頭用昨天帶回家的白石泥蓋住,反正空車進去南山,檢驗的一看車底是白石泥,就放行的。
這樣每天早上第一趟車就多了十幾斤的工錢,中間借解手的借口又搞上一次,午飯後又是一次,半下午解手又是一次,一天下來,三十文錢是穩穩的。
白石泥比沙子青多了,這按照重量來的錢,不賺白不賺。磅秤的也有曉得內幕的,他也分錢。
第三個環節在窯廠,收白石泥裏檢驗,兩個人一班,幹的多了,熟門熟路,探杆子不插到底,自然不會檢驗到作弊的沙子。
第四個環節在調度室,三個人一個班次,自己組織內部人員的車子自然是認識的,統統調度倒在指定的踩泥池裏。
那個踩泥池也是自己人掌控,四個人第一時間把白泥石用腳覆蓋住沙子,這個事情也是熟能生巧,幹得多了,四個人配合的相當默契,此為第五個環節。
脫胚的第六個環節,也是自己人,手底下沙子是咋回事,心裏門清。
入窯的也是組織內部成員,他哥幾個完全是看不見上頭的沙子的。
還有檢驗胚胎的那個老實細致人,錢分的最多了。
整個一條龍下來,竟然持續了快兩個月,按照一個人一天混進五十斤泥沙來算,一天就多算了一千斤的工錢,一個月就是三萬斤。
目前的挖泥工錢是一文錢一斤來算,積少成多,一個月下來也得不少錢吧。
“這是誰起的頭,腦子可真好使。”李俏不禁和下巴肉嘟囔,“顏公河兩邊,沙子不用太多哦。”
“聽著,別說話!”下巴肉同誌聽的入迷,他佩服起始人的腦子。
蔣大光火大,幾乎要咆哮了:“誰的主意?現在說了我就這麼算了,嘴硬不怕坐牢,你們就憋著別說,上公堂對縣尊大人說去。我現在可提醒你們,上了公堂,三百殺威棍的滋味,你們可得好好嚐嚐。”
到底是政府部門工作過的,這一番話,已經嚇得這幫人雙股打顫。其實這些都是土裏刨食的農民,膽子真的不大,眼光也短淺,不然咋會幹出這缺德事。
有了第一個開口招供,的後麵的人跟著把毒蛇吊給賣了個精光,個個竹筒倒豆子,吐了個精光。
李俏和下巴肉聽著蔣大光審案,聽的津津有味,心底深處多少還是有點自責愧疚,這窯廠的紕漏和空子太多了。
李俏道:“”瞧瞧吧,多麼連貫的作案手法。不得不說,毒蛇吊是個人才。”
下巴肉不置可否,他還在認真的聽審案。
原來毒蛇吊回來沒幾天,就發現李家今非夕日可比,紅紅火火的日子,似乎鮮花著景一般更加興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