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的節奏非常快,她一個不會趕車的,帶著兩個隻會坐車的,到清水鎮街上招手雇下一輛馬車,屁顛顛地,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購物之旅。
而下巴肉的馬,白天被他當牲口使,晚上老夥計得要補充體力和睡眠。
十幾年的相依相伴了,下巴肉還是很不舍得立刻馬上套車,去和不孝孫女一爭早晚的。
“猴急猴急的人,買的東西鐵定又貴又不好,咱們慢慢來,每天早上再走。”
李母轉身呼呼睡去,她沒啥心理負擔,睡得香,誰猴急誰就失眠睡不著覺。
李俏三人在州府,大買特買了一番後回到餘家,瞄到某個老頭帶著老婆正坐在廳堂喝茶,餘安海,餘安濤兩兄弟兩個帶著自己老婆作陪。
“奶奶,您可來了!我們都買好了,好東西都被我們收刮了一遍呢!”李俏故意張開雙臂,展示她掛滿胳膊的戰利品。
“哼!”某人看也不想看,“傻子才會把好貨一股腦兒都擺出來呢!”
海星娘看著想笑,這二十歲的像三歲,六十歲的也像三歲,怪不得公婆說在俏俏家住著熱鬧,開心。
“要是自個家也天天有人這樣演大戲,那也是很開心很熱鬧的。”海星娘心下嘀咕。
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是近來州府的笑話,她不知道此時當講不當講。
思忖了片刻,海星娘覺得不講了。
有陌生人在場,再好笑的笑話也不能笑的開懷,何況和自家的親戚,還有些牽扯,“等會兒去找李奶奶和俏俏說說就成。”
借著給兒子和公婆捎東西的檔,海星娘抱著個大包袱,去了客院找李母。
落座上茶,李俏也來了,“大表嫂,啥精貴東西啊,有沒有我的份?”
海星娘打開包袱,指著衣衫鞋襪道:“海星長得快,老叫鞋子擠腳。按他爹的鞋碼給他做,看他還喊不喊了。”
“我家森森的鞋子也不夠大了,明天去給他買幾雙。”李俏實際的很,她曆來都是買現成的給大家。
如果要她動手做,可以今年做到明年,明年年三十還是半成品,到最後還得是姣姣給她收拾尾巴。
那時人都長高一截了,做到東西也小了,她也八成又要被笑了。
“那個,李奶奶,鍾家出事了。”海星娘是個厚實的,打哈哈扯話題這樣的技術活,她覺得累,這不,直接就說了鍾家。
“鍾家?鍾以平家?”李俏問。
“就是他家。”海星娘有點兒小激動小興奮,道:“鍾以平的秀才功名被革了,老婆孩子卷了家裏的錢,還把他家房子給賣了,帶著錢和孩子,跑了。”
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
“靜茹姐聽了可不得高興死了。”李俏的八卦小宇宙,一下子被點燃了熱情,“大表嫂,具體講講,我給您沏茶。”
“你這孩子……”李母笑著看殷勤的李俏,這是人自己家好不好,用得著你這麼獻殷勤?
“大表嫂,您試下茶溫,不合適您跟我講。”李俏為了鍾以平的八卦新聞,能順利傳揚到南灣集的角角落落,她才不介意倒水續茶服侍表嫂呢!
“他好好的秀才功名,咋就被革了呢?”李俏不解,李母也不解。
“還不是他那娘鬧騰的。”海星娘道:“鍾太太好強的性子,害了夫君不說,也把兒子給搭拉進去了。”
李俏對這母子兩個印象級差,雖她不至於此刻上前踩上幾腳,替靜茹出出氣。
畢竟她是溫柔的小女子,這樣太粗魯,有損她在曾镓枬眼裏的形象。
但是不落井下石不代表李俏會放過鍾以平母子的八卦,相反的,她對鍾以平娘兩倒黴這事,以前是期盼,現在是興趣頗高!
“大表嫂,咱們不著急,您細細地學一學,那鍾太太咋作死了相公,讓自己成了寡婦的?”李俏這會兒連果盤子都挪到了海星娘跟前,她自己也剛好抓的著。
海星娘道:“我們這都是聽來的,真不真的也就這麼一回事了。沒個型的事,它也不能成影,對吧?那鍾太太的相公,老鍾秀才,鍾以平是小鍾秀才,鍾家父子兩個都是秀才,都叫鍾秀才…”海星娘她自己繞暈了。
“哎喲,這個繞啊。我說的就是鍾以平他爹。”海星娘道:“俏俏,我講故事不行啊,這人家父子都是秀才,能把我繞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