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忍過事堪喜!。”李俏的小心眼可不是一般兩般的多,找了個靠牆的角落,抱著大包袱,呼呼的睡著了。
此時是黃昏辰時,李俏認定這些侃大山的難兄難弟難姐難妹們,就算是有個什麼心思,也不會再此時動手。
等到半夜子時開始,那才是要提心吊膽,睜眼到天亮的不敢睡的時段,“現在,安心睡覺吧。“
東北真正的火炕火牆,李俏暖和的背後刺癢。比起南灣集那些經過石工頭師徒幾代人改良過的江南微縮版本的火炕,大東北這火炕太實在了。
老熱情啊老熱情,把一屋子臭腳丫子,以及它的附屬衍生品,都發揮到極致的散發著奇異味道。為了保暖,大通鋪門口的厚棉簾子遮掩的嚴實不透風,悶在幾十個平方的屋子裏,發酵混合後的味兒,絕對是治愈經年老鼻炎的靈丹妙藥。
天微亮,李俏麻溜的爬起來滾蛋了。她覺得不但腦子被熏暈了,手腳也差不多浸酸軟了。滾這個詞用在她身上,萬分貼切。
“啊嗚,啊嗚,.......”呼吸幾口嗆人的冰寒空氣,李俏又有了重生一回的感覺,她預測還得繼續睡大通鋪,起碼十天半個月吧。
盡量早的睡著,盡量早的滾蛋,實在受不了,李俏寧願冒著凍死的危險,扛住清晨的寒冷,跑去夥房給老板免費當燒火的使喚,好歹能吃頓稠一些的大碴子粥。
順帶的打聽當地的風土地理,她得找個地方落腳不是。
“小哥啊,往前可就是北涼府的地界了,那可是和高麗棒子搭界的邊境,你這樣的小哥還是轉個彎,再在往北去。”這家的老板娘是個壯實的大娘,煙杆子敲在鞋底下梆梆響,都能嚇醒大公雞的那種力度。
“大娘,邊境不安定麼?”李俏可不想吧好不容易活下來的這條小命,枉送在邊境。
“這倒也不是。咱這關外雖然寒冷一些,卻是能叫人安穩活下來的。邊境總沒有內裏安定,再說這邊境往來的人也多,你這樣的外來討生活的小哥,可搶不到好的地位開荒種地。”大娘是個熱心的,道:“依我說,你幹脆啊再往正北走上半個月,就到了白山黑水的黑龍江地界,那裏人煙少,荒地多,隻愁沒人去呢。”
“那敢情好!”北大荒啊,李俏前世今生都聽說過的好地方,“棒打麅子水舀魚,是不是說的就是那裏,大娘?”
“就是說的那嘎達呢!”老板娘又點了一鍋煙。李俏都幫她把餅子貼上了,她樂的休息休息,“小哥,要不這麼整,你啊今天也別急著走,等個幾天搭車走。我這店裏頭有個老熟客,是那深山老林裏放山的排頭,他這每兩個月都得來外頭采買,幾大車的吃用,每次啊都包我這一個屋子的大通鋪子。你就搭他的車,比你這孤身上路兩條腿走的快,也安全多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李俏忙不迭的道謝:“大娘,您說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您了!這幾天您歇著,您這夥房裏的活啊,您指點著我來幹。”又暖和又能吃飽,李俏不覺得幹活會累著,相反她覺得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好去處,又碰上了了好人,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