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百花宴一行後,慕容瑤琴回到丞相府後就事事小心,她清楚地明白那天她在百花宴的所作所為稍有不慎就將會給慕容家帶來怎樣的災難,也清楚地明白在這個等級製度分明的封建社會,忤逆皇族會有怎樣的後果,所以當慕容哲把她叫到書房隻是冷冷地例行詢問後再嚴厲地警告她不準再有下次時,她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就完了,不需要三堂會審?不需要嚴加拷問?不需要重罰加身以儆效尤?
也許,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呢?慕容瑤琴在心底暗示著自己,可是她總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夜晚,月色如水。
慕容瑤琴坐在窗邊久久地不能入睡。不是她的多心,是真的有事情發生了。至從見過慕容哲的第二天,她便被下令軟禁在自己的小院中,平時見著她都不怎麼理她的丫鬟如今看見她都躲在暗處指指點點,而她碰過的東西,用過的碗筷無一例外都經過了特殊處理,就連平時不怎麼關心她身體的阮夫人都帶著京都名醫說是來給她診治讓她喝那味道極猛的苦藥。難道她是得了什麼怪病嗎?而且還是那種會傳染人的怪病?那她自己怎麼不知道啊?
慕容瑤琴輕點著低垂在窗外的花枝,圓潤的花苞還未綻放便已散發出卓卓清香,飽滿的花尖上還綴著一粒白雪。
“聞道梅花坼曉風,雪堆遍滿四山中。
何方可化身千億,一樹梅前一放翁。”
慕容瑤琴低聲吟唱,在這曠古的小院中,仿佛掙破人間道德輪回的靈魂,用那冰涼如水的月光洗淨自己一身的凡塵。
就在慕容瑤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遐想中時,忽而伸手抓住了那依落在枝頭的梅花,揝指輕擰,素手落梅,一室芳華。
既然無處可想,那就靜觀其變。
想畢,悠然起身,任那花枝顫抖,身後月光清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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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瑤琴想了幾個晚上都沒有頭緒的事情終於在此時揭露了真相,任她慕容瑤琴如何聰明也猜想不到這短短幾天的軟禁盡然是為了眼前這個與她毫無任何關係的小女孩試藥。
試藥!那麼殘忍的一個詞組。
枉他慕容哲翩翩謫仙風範盡也是這種薄情寡義之人。
“琴兒,這是你林叔叔的女兒,林華芝妹妹。”慕容哲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女孩輕聲介紹道,“當年你林叔叔舍身救我落下了頑疾,如今她的小女兒身染重病,需用重藥醫治,然藥量實在是太猛烈,前期隻能用同齡小女試藥,琴兒,你不會怪爹爹吧?”
怪?我何處怪你?你多情於他人,卻對自己的女兒薄情,我要如何怪?你要報恩,便犧牲了我,倘若如今躺在那裏的人是我,你又是否會如此煞費苦心?
慕容瑤琴眼神冰冷的看著慕容哲,雖說隻是小試了幾天,但是慕容哲你怎麼不拿你那高貴的二女兒試藥,同齡?這恐怕隻是你給你自己找的借口吧。
“琴兒?”
“父親大人,你多慮了,琴兒怎會怪你,反正琴兒也隻是你一不小心的失敗品,放在那裏也沒有用處,還不如拿來給這位可憐的妹妹試藥,你說是吧?”慕容瑤琴連嘲代諷,一瞬不瞬的盯著慕容哲還擊。
慕容哲被慕容瑤琴諷刺地滿臉青色,低喝道:“如今隻是告訴你實情,但是你這個妹妹被家族牽連,是待罪之身,在身份明朗之前需隱秘在此。”
慕容瑤琴看著慕容哲,忽然軟軟地笑開:“父親,你想說什麼直說便是,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你......”慕容哲指著眼前這個他看不懂,猜不透的小女兒,一時氣憤難忍,嘩的一聲將桌上的茶杯拂袖掃地,“這就是你對為父的態度?也好,把你送出去也好。”
慕容瑤琴談笑不已,為何世間人人對於他人的付出都覺得理所當然,為何對於一貫真愛自己的人都不曾珍惜,為何做父親的就能夠任意規劃自己女兒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