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廢墟上空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惡臭和潮濕的黴味,雨水與黑黢黢的灰燼混合著流的到處都是,不論是誰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皺眉,情況不容樂觀。
黑羽等人在大火燒過的廢墟中搜尋者,查看是否有活口,再三搜尋下,隻找到八個人,全城幾十萬的人一夜間就剩下八個人,皆是全身焦黑,大麵積燒傷。
幾個人剛被抬出的時候,早已被燒得不成樣子,意識渙散,目光呆滯,焦黑的身體因為劇痛而蜷縮著、顫栗著,縣尉在旁邊細聲安慰著,邊給他們的傷上塗藥,極力想挽留下幾個殘留的生命。
傷員由於忍受不了身體燒傷帶來的痛,麵目全非的臉因為劇痛糾纏在一塊,喃喃著請求速死。
這樣生疼的煎熬,真是不如給他一刀來的痛快。
縣尉看著心疼,看著他們強忍著非人的折磨,實在看不下去。可是又怎麼舍得出手殺了他們,扭頭轉向一側不忍再看。
“既知如此,你當初下毒的時候怎麼不好好想想!連他們的叫聲都不忍去聽,你怎麼忍心挨家挨戶的放毒?在你放毒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嗎?”黑羽雙眼寒光凜冽,瞪得縣尉一哆嗦癱坐在地上。
冷哼一聲,抽出全清劍,寒冷的劍光劃過,呻吟聲戛然而止。
一劍之下,八個殘餘的生命都了解了。
“啊——”若玘嚇得尖叫一聲閉上眼睛。
這樣的被燒得麵目全非的人隻看著就渾身發顫、汗毛倒立,自他們被抬出來,她就一直躲在不遠處,躲著目光,不去看那邊的情況。忽然感受到凜冽的劍光一劃,她還以為這些人都不在了,抬頭一看,剛好看到黑衣舉劍一掃而過結束傷員的恐怖一幕,當下叫出聲來。
縣尉自昨晚便一直懊悔著,責怪自己真不該為了完成任務而使用那樣極端的方法,現在害苦的都是無辜的漁民百姓,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這個當地的父母官!
縣尉頹喪的坐在地上,這場大火不僅燒毀了全城百姓,他的家人也未幸免於難,自己的腦袋怕是也保不住了吧!
他何苦這樣呢?真是悔不當初啊!
經這一次大火,什麼都毀了,縣尉隻感覺天像是要塌下來一般,壓抑沉悶,昨日的種種像噩夢一樣壓的他喘不上氣。
“你們把昨日關押的異族人弄到哪了?”若玘避著那些死去的百姓,拿著一把劍抵著縣尉的頸項,眼神犀利。
正在悔恨的縣尉被她突然一問,愣愣抬頭,似是在回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過了好久,才開口:“異族人……現在應該已經到王府了吧!”縣尉空洞的眼神看著天,頹喪無光,像是看淡了一切走向虛無。
“你竟然把他們押送到王府?!”若玘氣不打一處來,想要教訓縣尉,看他空洞的眼神愣怔在原地。
無力地放下劍低頭喃喃:“巫蝕,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是自願要去西界王府的嗎?若不是,依你之力怎會任憑這些小嘍囉呼來喝去呢?你到底要幹什麼啊?”真是的,做什麼之前,就不能隻會我一聲嗎?有沒有把我當朋友啊?真是被你搞得頭都要大了。
冥洵緩緩睜開眼,耳鼠警覺的跳起,舔舔他的眼瞼,歡快的吱吱叫了叫。
冥洵撫摸著它灰褐色的絨毛,坐起看著已熄滅的大火,一片殘垣斷壁,萬物蕭條,死寂一片。
看來自己目前還駕馭不了召喚術,每次使用都要昏倒,有空的話還要請教一下大叔,正自思忖間隻看見縣尉顫顫巍巍的站起,晃著身子朝著廢墟的盡頭走去。似乎在走向死亡的盡頭。
發生了這樣的事他的心定也不好受吧!畢竟他也在這做了那麼長的時間,人非草木豈無感?
冥洵本想去勸慰下他,一陣馬嘯聲攜著踏踏的馬蹄聲傳來,止住了他的腳步,抬首看去,一批人馬踏著汙水呼嘯而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襲白衣的了諾和綠衣的碧玥,已經半個月沒見到她了,看上去她還是那樣的絕世之貌,卻平添了一絲閑愁,且消瘦不少……
冥洵定定地看著,真的很想她,已經好久沒聽到她說話了,即使說不上話,哪怕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她也是好的……
白馬奔到近處碧玥碰上冥洵熾熱的目光,兩人四目相對,碧玥心中一滯。
冥洵……
看到他的眼,她就忘了此次來的目的,眼裏心裏都是他,再容不下別的事情,鼻子一酸,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冥洵,眼裏盡是愧疚、想念和無助,有好多話衝在嘴邊想要問他,那天流了那麼多血,傷還好嗎?
大大咧咧的性子有沒有再讓它複發?那日你看到我和了諾,眼裏無盡的傷痛,是在為我而傷心嗎?如果是的話,是不是證明你也是愛我的,所以才看不慣我和其他的男人有親密的舉動?動動嘴,話到嘴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碧玥咬著嘴唇,心裏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