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鏖戰黑犀牛(2)(1 / 3)

突然間,大頭獅腦子裏閃出一個靈感:要是自己在這節骨眼上改變姿勢,不是照準黑犀牛這張醜陋的臉撲上去,而是扭身跳離,那麼,當刀疤臉咬住犀牛尾巴後,黑犀牛肯定會轉身去對付刀疤臉的。這麼一來,刀疤臉就成了受威脅最大的正麵主攻手,而它則金蟬脫殼,擺脫了危險。不不,這不行,這無疑是一種出賣,是一種背叛,是一種亂潑禍水,等於把刀疤臉往火坑裏推。

如果現在在黑犀牛背後撲咬的不是同患難的兄弟刀疤臉,而是別的不相幹的獅子,它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去做的。現在是刀疤臉在黑犀牛的背後,它能忍心這樣做嗎?這可不是在沙漠裏爭奪一片陰涼,不會造成大傷害;這是生與死的契機,是生與死的選擇。在節骨眼上,對生死與共的兄弟做小動作,也未免太卑鄙太下流太無恥太沒有道德了。罷罷罷,還是按預定方案閉著眼睛撲出去算啦。可是,兩條後腿和腰肢,好像不聽使喚了,扭著勁要想改變躥跳的路線。

它不想死,雖然過的是苦澀的流浪日子,但它還想活下去。生命隻有一次,死了再也不能複生。它不過是比刀疤臉、桃花眼和紅飄帶早出生幾天,憑什麼就要把生的希望讓給它們,而把死亡留給自己呢?生命都是自私的,能活下去是最最重要的。現在的場麵激烈而又混亂,沒有誰會注意到它是否耍了什麼小動作。它完全可以裝作一腳踩滑的樣子,閃了個趔趄,沒能撲到位,退後兩步再繼續尋找撲咬機會,也是說得過去的嘛。再說,刀疤臉生性凶蠻,小時候就愛打架鬥毆,在它們弟兄幾個中,身手最為矯健,也許能成功地對付黑犀牛的。

想到這裏,大頭獅一扭腰肢,就地緊急旋轉,打斜刺裏躥了出去。

同一個瞬間,刀疤臉一口咬住了那條犀牛尾巴。刀疤臉一定是用足了吃奶的力氣,直咬得黑犀牛鼻吻皺成一團,兩隻眼睛瞪得溜圓,像要從眼眶裏跳出來。

如果此時此刻,大頭獅已從正麵撲到黑犀牛的身上,黑犀牛是無法轉身去對付刀疤臉的;如果大頭獅不跳到旁邊去,還在黑犀牛腦袋前張牙舞爪,黑犀牛也隻好忍著尾巴被噬咬的痛苦,不敢去解除來自身後的襲擊。

大頭獅嗖地打斜刺裏躥出格鬥圈,黑犀牛覺得正麵的威脅暫時消除了,刷的一個急轉身,龐大的軀體陀螺似的轉得敏捷而利索。由於刀疤臉咬得緊咬得重,由於黑犀牛轉身的速度太快太猛,嘣的一聲,那條犀牛尾巴齊根兒被咬斷了。

刀疤臉叼著那條還在活蹦亂跳的尾巴正得意呢,冷不防一股腥臭的氣流直噴臉上,像變魔術一樣,麵前圓滾如鼓的犀牛屁股刹那間變成了怒氣衝衝的犀牛頭。斷尾的恥辱和痛苦,簡直要讓黑犀牛發瘋了,它撅著下顎的犬齒,閃電般地朝刀疤臉衝撞過來。刀疤臉扭身想逃,已經晚了,咚的一聲,像被一座移動的小山在肩胛上推了一把,骨碌骨碌身體像皮球似的滾了出去。

可惡的黑犀牛,追過去,就像鏟球一樣,用下顎的犬牙猛鏟刀疤臉。

大頭獅兜了個小圈子,趕了回來,和桃花眼一起,跳到黑犀牛背上,撕咬吼叫。但犀牛的皮囊太厚,又剛從池塘裏爬上來,身上塗了一層滑溜溜的泥水,它們撲上去,黑犀牛稍一顛動,獅爪就打滑,就從犀牛背上滑落下來。即使好不容易在犀牛背上撲穩了,也好像櫻桃小嘴對著一隻還沒剖開的大西瓜,撕,撕不破;咬,咬不動。

也許是因為它們的撲咬對黑犀牛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也許是黑犀牛執意要報斷尾之仇,也許這頭黑犀牛懂得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認為隻有徹底解決了咬斷它尾巴的那隻獅子,才能嚇退其他兩隻獅子,黑犀牛對屢次跳到它身上來的大頭獅和桃花眼棄之不顧,專心致誌地對付刀疤臉。刷!下顎尖利的犬牙又一次把刀疤臉鏟倒在地,並把刀疤臉的一隻耳朵連同半圈頸皮犁開並翻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