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何時我們的墨染學得這麼文縐縐了?”夜行笑得彎了眉眼。我不理會,坐在了他身側。
“既然拜了師,總得有像樣的兵器。”夜行看著我思索:“說說看,你想要怎樣的兵器?我送給你!”我眸子一亮,拉著他的臂彎:“還是夜行最懂我。”
夜行笑而不語,拉著我起身朝殿裏去了。雲宮裏的陳設走到哪兒都看不出什麼不同,一色的寒冰,千般萬般的好也失了顏色。夜行帶我去了他的臥房,和我的寒冰床一樣,房裏除此之外並沒多少陳設。夜行從閣子裏取了個小盒子出來遞給我:“挑挑看!”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蓋,胭脂盒一般的小盒子裏擺著五顆晶瑩剔透的小玉珠,和方才夜行用的那顆如出一轍,隻是顏色不一樣罷了。我皺著眉頭問夜行道:“都是一個模樣,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來。”
夜行指了指盒裏的玉珠:“憑著你自己的直覺挑吧,我看看你和它們哪一個更有緣。”我撓撓頭,細細朝著這些小玉珠看。這五顆小玉珠顏色各異,明黃色的那一顆太張揚,果綠色的那顆太清冷,桃紅色的那顆太豔麗,血紅色的又透著太多的嗜血意味,目光停留在了那顆純黑色的上麵。通體黑色的小玉珠在寒冰的映襯下神秘而莊重,我伸手將它取出,放在眼前瞧了一瞧眯著眼睛對夜行道:“就要它了!”
夜行點頭,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我也覺著,它比較合適你!”我將玉珠子放在掌心裏無計可施,夜行解釋道:“玉珠同寶馬一般,它是與你的心意相通的,第一個染指它的人才能夠駕馭它。也就是說,隻有你可以做它的主人!這些小玉珠雲宮裏也隻有這六顆,這些都是啼霜從南疆帶來的,原本是有七顆,我和啼霜各一顆,如今,你也有了一顆。”
我點頭,將小玉珠緊緊攥在手心裏。夜行繼續道:“將它置於你左手掌心,凝聚心智將內力由右掌朝它推入!”我依著夜行說得做,小玉珠散發著幽深的黑色光芒瞬間沒了蹤影,留在我手心裏的是一條雪白的絛帶,柔軟得沒有一絲分量,和舞姬們的雪練毫無區別。
“雲宮裏都是挑了兵器才開始擇樣而學,如今你有了它,明日開始就學著開始用吧。”夜行的一句話徹底讓我沒了信心:“難不成你要宮主教我怎麼跳舞不成?”
夜行“哈哈”笑了起來:“傻丫頭,日後你就會明白它的厲害之處!若想收起它,還是方才的要領。你的靈力不夠,先隻能這樣,日後不用我教,你也會收放自如。”我點頭,似懂非懂:“啼霜呢?”
夜行瞧了瞧窗戶外道:“按理這會兒子也該回來了,看來今日的任務有些棘手。”話語裏透著擔憂,表情卻是平靜悠然。也是,啼霜他們是雲宮引以為傲的殺手,怎麼會有失手的時候。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收起了玉珠和夜行告別。“也是。早點回去歇著吧,不然明日怕是支撐不下來的。若是有什麼難處就來找我,不然讓嬋來知會一聲也可以。想必宮主派去你殿裏的玉使們這會兒也該到了,回去免不了又要見禮問好磨蹭一陣子,若是疲於應付,一概交給嬋就是了。”夜行的掌按壓在我的肩頭,一陣暖意,別無其他。
我點頭算是應了,夜行似乎是想要送我回去,張了張嘴卻停住了腳步。我暗笑,也是,如今的我,雲宮的離雲聖,即便還沒有靈力相助,也沒人欺辱得了。要踏出冰殿的時候,我突然回身,若有所思地盯著夜行看了好一會兒,夜行順著我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疑惑地無聲詢問我。我擺了擺手,攤開手心裏的玉珠:“夜行,我可不可以叫它‘小夜’?”夜行瞪大了眼睛,我笑著攥緊小玉珠:“它是你送的。對於我來說,更像是你給我的種種。”
我回身大步前行,夜行沒有跟出來,然而我曉得,他定然還立在原處。那灼灼的目光,像是一根細長的鳳尾銀針,刺穿我的肩胛。
我的冰殿似乎一下子近了不少,以前七彎八拐毫無頭緒,如今走起來毫不費力。路上的青衣匆匆而過,見了我再也沒有不恭和鄙夷,他們甚至不敢抬頭看我,因為這是在雲宮,誰都沒有勇氣去越距,因為那代價太沉重,蜉蝣撼大樹的後果,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