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曾多次來過這個聞名國內的公園,雖然一些亭閣都在改造,徐曼依然興致不減,執意要到湖邊的長廊裏坐坐。台階上,徐曼閃了一個趔趄,驚慌中扶住了周森的肩膀。周森本能地扶住了她的腰,在幻覺中,他發現身邊竟是趙玉玨。
徐曼迅速抽回雙手,帶著歉意說:“我不是有意的。”
在一個避風的角落,徐曼與周森並肩而坐,不停地向遠處指指點點。徐曼對眼前的一切那麼熟悉,根本就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他們回到旅店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鍾。周森沒有去學校招待所,就在旅店三樓開了一個房間,路過二樓時,徐曼讓他到自己的房間坐坐。
徐曼把在外麵買的幾樣紀念品丟在桌子上,歡快地叫了一聲,一頭撲到彈簧床上,然後翻轉過來,扭扭曲曲地躺著。周森則愣愣地坐在椅子,不知如何是好。
“你快來看看我的眼睛。”徐曼忽然用手捂住一隻眼睛,“好像裏麵進去了東西。”
周森忙跑過去,俯下身來,扶住了她的頭。他的鼻孔裏,沁入了一股香水的味道,滑潤的瞳孔,細膩的皮膚,堅挺的鼻翼,幹爽的紅唇。他翻開她薄薄的眼皮,見裏麵並沒有別的東西,就屏住呼吸,在眼睛上輕輕吹了一下,鬆開了手。徐曼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閉著一隻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真笨,明明還在裏麵嘛!”
周森再次翻開那隻閉著的眼睛,上下左右看個遍,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物。徐曼的雙手輕輕地扶住他的肩膀,呼吸由輕淺逐漸沉重,身體一上一下地起伏著。
“玉玨!”周森低語著,腦袋像一隻沉墜的氣球,慢慢落到徐曼的臉上。
徐曼用力推開他;“你說什麼呢。”
“對不起。”周森站起來,呆呆地垂著雙手,他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如此失態。
第二天早晨,周森還沒有起床,徐曼就打來電話,要他到她的房間,然後一起去吃飯。周森拉開窗簾,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徐曼並沒有在意他昨天晚上的失禮,使他的心中安慰了許多。
“請進。”聽到周森的敲門聲音,徐曼在裏麵說。
徐曼沒有起床,半躺在枕頭上,露出兩隻白白細細的胳膊。她見周森麵帶尷尬,撒嬌道:“我還以為,你會過來擁抱我呢,轉過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徐曼到一樓取回了一疊照片,和周森來到旅店的餐廳。兩個人很快就吃完了早餐,徐曼又要了兩杯甜兮兮的奶點。周森拿這放在餐桌上的那疊照片,一張一張翻看起來。徐曼見狀,從對麵坐了過來,逐張照片為周森做著介紹。這是照片是徐曼最近照的,有餐桌上的合影,有辦公室的工作照,有和客戶的紀念照,還有逛街時搶拍的鏡頭。
周森捏著照片的手停住了,眼睛死死地盯住照片,像一坐雕塑一動不動。
照片上,在徐曼的身後的背景中,一輛青灰色的轎車停在路邊,車門半開,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向車裏推著一個年輕女子,那女子手扶車門,用力掙脫著,極不情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