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蕭逸一眼,蕭逸點頭示意她可以,鍾寶青敲了幾下木門,就聽裏麵立刻應了聲:“是誰啊?”
鍾寶青應道:“大姐,我們是過路的,在山中迷了路,想討碗水喝。”
“這裏沒有水,你去別處尋吧!”
“我們走了一天一夜,荒郊野嶺,這是唯一一戶人家了,大姐,麻煩您行行好,就給我們一碗水吧。”
裏麵的人聞言,冷冰冰地回應:“都說了沒有,這裏不歡迎你們,快走開!”
鍾寶青還要堅持,蕭逸攔住她搶先說道:“大姐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兄弟二人是做茶葉生意的,不想半路遇到了山匪。我這兄弟腳上傷得嚴重,已經走不了路了,勞煩大姐讓他歇歇腳,給他喝口水吧。”
果然,聽到山匪兩字,裏麵的人變了態度。門被打開一條縫隙,一個素麵的女人探出頭來,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目光終落在鍾寶青紅腫的腳腕上,眼中的警惕這才減弱了不少。
“你們……真的是生意人?”
“是真的。我們來京城布貨,原本進了城把款項交了便好,不想京城城門忽然封死,任何人不得入內。我們進不去,隻能在外麵逗留。結果不小心遇到了山匪,手上帶的貨物都被搶走了,連馬車也都丟了,我們隻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麻煩你了……”
鍾寶青虛弱的聲音,讓女人毫不猶豫地開了門。“原來是這樣啊,公子的腳看樣子傷得不輕,來,快進來吧。”
“多謝了。”
迎接鍾寶青和蕭逸的是一個年輕的少婦,樣貌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皮膚算不得細膩,許是因為長期在外勞作,顯得有些黝黑。一身粗布麻衣雖破舊,卻打理得幹幹淨淨,可見是個勤儉持家的女人。
她請鍾寶青和蕭逸坐下,又為他們倒上了水。
“二位公子,肯定渴壞了吧,快些喝點水吧。”
少婦笑嗬嗬地說,與剛剛的冷傲判若兩人。
“你們也別怪我太警惕,這荒山野嶺的,少不得多幾分小心。山匪最近活動得太猖獗,好多村子都遭了殃,若不是看到公子腳上確實有傷,我也實在不敢迎二位進來的。”
蕭逸掃視了一番屋子,微笑著說:“不,是我們唐突了,我們隻喝口水就走,不會打擾到大姐的。”
“這是哪裏的話。我和我家男人都是山中的獵戶,時常遇到在山中迷了路的采藥人。都不容易,能幫上忙的我們必然不會推辭。隻是你們二位實在不該來這山裏,且不說到了晚上迷霧重重很容易迷路,這山中的山賊窩真是不少,二位打扮得如此講究,必定會惹得賊人關注,失了錢財是小,傷了性命可就不劃算了。”
“家父倒是說過一嘴,要我們格外小心,行事盡量低調,原也是我們疏忽了,以為天子腳下不該有匪徒橫行。誰知京城竟那般混亂,城門的官兵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我們害怕會惹到麻煩,這才想著在山中露宿幾日,等風波過去了再行進京。僥幸以為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落腳便不會被山匪注意,不想還真的遇上了……”
女人小心翼翼地問:“不知,你們是在何處遇到的山匪?”
鍾寶青放下水碗,若有其事地回答:“就在這林子對麵的山崖處。他們搶劫了我們的車隊,又打傷了家丁,正搜著金錢呢,就見軍隊從對麵來襲,兩方混戰在一起,亂成一鍋粥,我和哥哥這才得以趁亂逃脫。”
“你說什麼?!遇到了軍隊!”女人迅速站起,因為震驚,聲音都提高了許多。
見鍾寶青和蕭逸都詫異地看著她,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一聲,她又坐了下來。
“嗯……我是說,軍隊竟然來抓山賊了?!據我所知,軍隊從不插手山賊的事啊,這次怎麼……不過這樣一來,那些可惡的山賊便難逃法網了,嗬嗬,真是太快人心啊……”
“依我看,這次他們逃不掉了。”蕭逸忽略女子的緊張,滿麵輕鬆地說:“我聽見其中有士兵喊鍾將軍,想必帶兵的就是鍾奎山鍾老將軍了。我聽家父說過鍾老將軍的故事,以他在沙場上的戰績,區區山賊,必定不會放在眼裏,相信不日便會徹底端了匪窩!”
女人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哎?哥哥,這樣一來,我們被搶走的茶葉豈不是能要回來了?”鍾寶青眨著大眼睛問。
蕭逸憐愛地摸了摸鍾寶青的腦袋:“自是當然,不僅茶葉會追回,我們還會成為公堂上的證人。那夥山匪,一個都別想逃過罪責。”
鍾寶青拄著下巴,滿麵歡喜:“父親知道我們做了這麼大一件好事,肯定會誇讚我們的。哈哈,這下他老人家再也不敢質疑我不能擔當家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