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用做什麼,等那些江湖人發難。”徐朗想了想,“把江重瑞的罪狀整理一下,送去給程禦史。”
常緘領命而去。
徐朗起身,回靈犀院,進屋,見沈丹遐在翻看小冊子,“大晚上的不睡覺,在看什麼?”
沈丹遐放下手中的小冊子,“沒看什麼,我在等你,無聊,就隨便翻翻。”
“勞娘子久等。”徐朗淺笑道。
沈丹遐展開手,“你抱我進去。”
娘子有此等要求,徐朗這個好夫君,自然是要滿足的,將她抱進臥室,放在床上,兩人還在孝期,不能歡好,輕吻了一番,就各自裹著一床被子,沉沉睡去。
過了幾日,一個江湖好漢到錦都府,狀告戶部右侍郎江重瑞,雇他扮成水患流民,襲擊燕王,致使燕王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大人,小的不知道是誰指使的,小的隻知道托小的辦事的是江府的人,現在事情辦成了,他們卻不給錢,小的實在是沒辦法了,小的拿不到銀子,回去老大肯定饒不了小的,左右都是一個死,小的舍得一身剮,也要將那賴賬的混蛋拉下馬,蛇死麻拐死。”
這告狀之人到是振振有詞,可接案的錦都府尹是一個頭兩個大,牽扯到和他同級官員,這案子他辦不下來。徐朗顯然也沒想到那群凶徒會用這種殺敵八千自損一萬的損招,“這些凶徒,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隻可惜這樣沒用。”
案子太過離奇,還涉及到燕王的生死,僅半天就傳遍錦都的大街小巷。江重瑞並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還愜意地在家裏享受著幾個侍妾的伺候,樂不可支地做著日後,二皇子登其稱帝,他做國公的美夢。
“大大大人……大事不好了。”心腹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
“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江重瑞躺在榻上,睜開一眼,斜睨著心腹。
“大人,有個土匪去錦都府衙門,將您給告了。”心腹抹著額頭上的汗道。
“什麼土匪?告我什麼?”江重瑞坐了起來,疑惑不解地問道。
“就是就是那些扮流民的人,他們告大人賴賬,為您辦了事,您不給錢。”心腹結結巴巴地道。
江重瑞呆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明明給了錢的,為什麼那些人說他沒給錢?從榻上跳了下來,“這是有算計我,快把那三個辦事的人找來。”
“大人,他們早已出京,不知去向了。”心腹答道。
江重瑞更加確信他是被人算計了,轉了兩圈,稍微冷靜了些,道:“一個土匪的話,沒人會當真的,那些土匪手上也沒證據,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慎郡王知道江重瑞被人告了,也急得不行,隱約覺得這隻是個開始,後麵會更麻煩;他的預感很快就應驗了,那個告江重瑞的江湖好漢,因沒有確鑿的證據,被問了個誣告朝廷命官,被打進大牢,等著秋後問斬。
禿頂壯漢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一番打聽後,決定綁架江重瑞的兒子;江重瑞納了六房妾,好不容易才生出這個寶貝兒子江天賜;暗中監視禿頂壯漢的人,發現了他這個意圖,趕緊回稟徐朗。
江重瑞雖然可惡,但他兩歲的兒子是無辜的,徐朗並不願將孩子牽扯進來,不過讓他派人保護那個孩子,似乎不太合適。徐朗想了想,道:“那些人窮凶極惡,孩子落在他們手上,隻有死路一條,安排人先將那孩子擄走。”
常緘依言下去安排。
江天賜還沒拐走,程玨上折彈劾江重瑞貪汙以及狎妓;這些日子皇上因為燕王的生死不明,一直鬱鬱寡歡,沒想到江重瑞會和這件事扯上了關係。雖然那個土匪拿不出證據,但皇上要問一個臣子的罪,也不一定需要真憑實據,再說了,那土匪為何不攀扯別人,偏攀扯上江重瑞?
程玨彈劾江重瑞,簡直就像是給要睡覺的皇上送枕頭似的,深得朕意,皇上大手一揮吩咐三司徹查。徐朗雖沒有關注過江重瑞,但他手下的螞蟻一直在收集朝中三品以上官員的資料;程玨彈劾人也從來不會無的放矢,江重瑞挪用公款一事,板上釘釘,貪賄納奸的罪名。
江重瑞被收監,他坐在大牢裏,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還沒等他想明白,家人探監,告訴他,天賜不見了,江重瑞急切地喊道:“怎麼會不見了?有沒有報官?有沒有讓人去找?”
“昨兒下午,天賜吵著要吃糖畫兒,奶娘帶他出去,奶娘放下他掏錢給攤主時,一眨眼功夫,天賜就不見了。我已經報官了,也讓人四處找了,可是沒有找到。”江太太答道。
“有沒有人來問你要贖金?”江重瑞問道。
江太太搖頭,“沒有。”
江重瑞雙眉緊鎖,是什麼擄走了他兒子?擄走他兒子的人想要幹什麼?若不求財,哪求得是什麼?他心亂如麻,兒子比他的命還重要,兒子若出事,江家還有什麼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