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男朋友(下)(1 / 2)

許寧一見二姐眼睛一亮, 萬分期待地看著她:“姐, 我幫你擇菜吧。”

許多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她那位書法少女同事, 小時候被爹媽逼著學彈鋼琴。

他們家樓下的孩子培優課結束回家是晚上八點鍾, 所以要求鋼琴兒童八點鍾必須得停止練習。

然後還是萌萌噠小蘿莉的同事每天一開始練習彈琴就偷瞄牆上的掛鍾, 心裏頭念叨, 怎麼那麼慢, 怎麼還不到八點鍾。

許寧不明所以,總算找到訴苦的對象了,偷偷摸摸地小聲抱怨:“練大字練大字, 有什麼好練的。現在誰沒事寫毛筆字啊!墨水熏得我頭暈。”

許多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陶醉了一把,手感真好。

許寧上初中以後自覺長大了就再也不讓人摸他的頭了。

她安慰道:“行了, 我去跟媽講, 讓她別再逼你練大字。”

“真的?!”許寧眼睛一亮,單眼皮小正太唇紅齒白, 水汪汪的眼睛可萌可萌地盯著她, 一臉期待。真懷念啊, 青蔥小少年。許多貪婪地看。

許寧這家夥升入高中軍訓曬黑後就神奇地一直沒能轉回頭, 加上高中生活動少囤肉厲害, 居然一路黑胖下去, 直到工作五年多經腆起小肚腩了,活生生的一胖毀終生。

許多覺得自己的母愛都要被激發出來了。許寧這時候的年紀也不比前世許婧的女兒大多少,她不由得換成了長輩的口吻:“當然, 不過你得每天練一頁鋼筆字, 回頭我把字帖找給你。不然一下子全都不練了,媽肯定不同意。”

許寧眼中的光彩黯淡了點兒,他長籲短歎幾聲,終於同意練鋼筆字,這可比毛筆字省事多了。

許寧翻出了字帖丟給弟弟就趕著去做晚飯。許媽下班以後照舊要去地裏幹活。

大概從許多十歲起,家裏的晚飯就歸全部歸她管了。

許多記得現在家裏的自留地因為離家有段距離,住在周邊的幾戶人家又有順手牽羊的毛病,辛辛苦苦種出的菜等不到自家吃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許媽一怒之下在自留地上改種棉花芝麻之類的作物,讓你們偷去。

至於家裏的蔬菜,則是開墾了別人荒廢的幾分田來種。

從許多上高中起,許家離開村子好些年,後來許媽退休了幫忙帶已經離婚的許婧的女兒才又回了鄉下。

現在許多完全不記得到底自家的菜種在哪塊地上,要是不小心弄錯了,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賊。

世人皆帶著過濾鏡看人。

許多知道在自己姐弟成功通過讀書躍出農門之前,因為家貧且孩子多負擔重,許家在村子裏頭常被人輕視。

許爸許媽都是要臉的人,斷然不會自己作死叫人再說閑話。

她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帶著許寧去認認菜地。

好在進了廚房便看到菜籃裏頭滿滿的,有青菜、薺菜跟韭菜。青菜中間已經起了菜薹,這種菜薹不同於後來許多在超市常見的那種紫菜薹,口感更鮮嫩。如果放任長下去,菜薹會開花結籽,跟油菜籽一樣可以榨油,所以這菜還有個名字就小油菜,但老家人一直管它叫青菜。

許多將菜梗菜葉扒下來,中間的菜薹太少不夠撕皮炒一碗的;她準備留一留,等明天青菜一道攢下來湊成一碗菜。薺菜跟韭菜擇幹淨枯葉,從院子裏頭的井中打水淘米洗菜。

崩潰的是,現在她每次隻能打半桶水;怎麼她記憶裏頭小學五年級獨自承擔一家人的晚飯時,她已經能夠一人打起一大桶水了?

許多心道還是後來養嬌了。有的時候人的力氣全憑著一股心氣。

她小學三年級時,家裏扒掉了舊瓦房蓋樓房,每天姐弟三人一空下來就去搬磚。她八歲的丫頭片子,能有多少力氣,可她一趟都碼五塊磚頭搬。

想起來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明明工作以後單位組織戶外拓展有這種搬磚的項目,一樣的磚頭,二十多歲按道理說是體力最好的時候,她搬起三塊磚頭都覺得胳膊快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