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掘子門,主要都是些硬功夫,配合那根探陰槍,遇上什麼厲鬼僵屍的,一通猛打就能搞定。”
“馴獸趙家的鐵甲獾,也是靠吃死人肉長大的邪物,爪子和牙齒異常鋒利,還能通過嗅覺找到屍體。不過趙家保命的功夫,還是一門名為陰嘯的功夫,那一嗓子喊出來,活人能震得三魂離體,鬼魂要是道行低的,可以直接震得魂飛魄散。”
“陰嘯?那東西當年我跟著師傅出門時,見到鬼王用過,那滋味的確不好受。”我突然想起在獨石口那一夜的經曆。
“哦?!你竟然見過鬼王前輩,你小子運氣真好,那位爺可是江湖上的神話,回頭有機會,我跟你講講他的故事。”
說話間,我們在縣衙大堂的桌子上,展開了那封書信。
這是一封請罪書,是胡道同胡大人親手所寫。信的大致內容是,他深知貪汙受賄乃重罪,甘願以死謝罪。但請皇帝陛下不要牽連他的家人。受賄雖有過,可其本意隻是為其女籌得體麵的嫁妝。卻因俸祿低微,無力籌措,才迫於無奈知法犯法。
而信中後半部分,更是揭露了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
胡縣令在信中提到,收了那三百兩賄賂之後,那個富商竟然舉家搬走了。他很疑惑,於是派人調查,可調查出來的結果,讓他大驚失色。原來那個富商,竟然與當地的小霸王朱亮祖是摯交,他這次行賄,很可能是朱亮祖指使的。
那位可能就問了,這個朱亮祖是誰啊?您別著急,且容我慢慢道來。
說起這個朱亮祖,本身沒什麼權勢。可他的父親朱壽,那可是昔日跟著朱元璋一起造反的同鄉。還可能或多或少的有點沾親帶故。戰爭結束後,朱元璋犒賞功臣,朱壽呢沒要什麼官位,隻是拿了些賞銀,在江寧縣買了個宅子安度晚年。朱元璋也給這個老夥計賜了個“安樂候”的虛賢,隻領俸祿沒有實權。可地方上的百姓和官府,可是十分忌憚這個跟皇帝有關係的老頭子。
朱亮祖呢,是朱壽的獨子,從小嬌生慣養,無法無天。仗著自己老爹的名頭,在江寧縣有著小霸王的“美稱”。五年前他父親過世了,這朱亮祖以為老爺子辦喪事為名,大肆斂財。可並不富裕的胡道同,當時隻隨了五十兩。
這錢對於胡縣令來說,那可是差不多半年的俸祿。可在朱亮祖眼中,簡直跟打發要飯的一樣。從那之後朱亮祖就很不待見這個縣令大人了。好巧不巧的,小霸王看中了一戶農家的田地,於是用了些手段把這戶農家的地契騙走了。而失去田地的農戶一張狀子就告到了縣衙。胡縣令秉公處理,收回了農戶的地契,還在縣衙大堂上打了朱亮祖三十大板。他這一壯舉,受到江寧縣百姓的一致好評。可是,那個被打的朱亮祖,就把這胡縣令記恨上了。
之後的幾年裏,他想盡辦法找胡縣令的麻煩,但是礙於他朝中沒什麼人脈,也不好對一個縣令出什麼狠招,每次都是不痛不癢的讓胡縣令破破財,憋屈幾天,可始終出不了這位朱大少的怨氣。於是,他就聯合一個做生意的朋友,借著胡縣令嫁女兒的機會,設套,賄賂了他三百兩銀子。
信的最後,是希望陛下可以派人徹查此事,受賄的罪責他胡道同一人承擔。但是這件事背後的陰謀,希望能查出來,給他家人一個交代。
然而,這封信怎麼會在這兒呢?
我反複看了看這封信,並未損壞,可是卻沒有信封,隻有一張油紙包裹著。
“不是我說,你們還記得事發後,死掉的一個縣令和那個師爺麼?”劉一手突然插嘴道:“你們說,會不會是他們倆把這封信扣了下來,沒讓這信傳到京城。所以胡縣令才陰魂不散的殺了那兩個人報仇?”
“可為何,胡大人沒直接找那個朱亮祖算賬呢?”姬無情問道。
“這個麼,有兩個原因。其一,胡縣令是甘心領罪,雖然剝皮刑法陰毒,容易引發怨氣。可他真正化成厲鬼的原因,應該是死後七日,魂魄離體,眼睜睜看著自己家破人亡,最心疼的女兒也懷著孩子投井自殺。這股怨念才使得他變成這樣。但是陰魂怨念越大,理智反而越弱,過分強烈的怨念似乎使得胡縣令的冤魂神誌不清,隻能找附近看到的仇人報複。”我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其二,剝皮揎草之後,這張人皮被掛在縣衙的土地祠裏。變相的給了陰魂一個棲身的地方,而同時也把陰魂囚禁在了這一帶。一個無法離開太遠,還神誌不清的冤魂,自然無法直接找朱亮祖報仇。”
“可是···”
“可是什麼?”劉一手急忙追問。
“可是我搞不懂,為何連他的家人都變成了厲鬼,還有這麼強的陰氣。普通的鬼你們應該是看不到的,而且那漆黑如墨的鬼氣,這明顯是要成煞的前兆。如果正常安葬的死者,是不可能變成這樣的,難不成···”
“難不成是他們一家子的屍體出了問題?”劉一手一拍大腿。
“那這樣,無情姐,麻煩你調動玄陰閣的力量,把朱亮祖抓到。最好能直接定罪,我們可以用他的命安撫胡縣令一家的冤魂。”我提議道:“而我和手兒哥他們,則在這段時間找到胡大人家人的屍體,重新掩埋,看看能否化解怨氣。”
三個世家子弟和姬無情紛紛點頭。
“好,我這就去辦。”姬無情爽快的答應道:“不過小易,那幾個冤魂十分厲害,你可要多加小心。”
“不是我說,無情妹子,有你一手兒哥我在,你就放寬了心。小易的安全,全包在我身上。”劉一手大包大攬的說道。
“哼!正因為有你在,我才擔心。”姬無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劉一手悻悻然一縮脖兒,可隨後,他卻站在八個冤魂沉入地下的地方發呆。
“怎麼?有什麼不對的麼?”我湊上前問道。
“額,不,沒有,隻是···說不上來···”
“算了,別疑神疑鬼了,我們先回客棧休息一下吧。”
姬無情見大家都無疑義,便發話道。
“好!那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分別行事。”
我們一行人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戰場,就趁夜溜回了客棧。可我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這件事兒,就這麼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