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衣宰相(2 / 3)

“蘇大哥,那個狄魈怎麼處理?總不能一直關在柴房吧?”

“恩,現在事情也解決了,我們也不好太為難天師樓的人。雖然梁子結下來了,可我們隻要做得不是太過分,天師樓就不好下死手。加上有燕王的口諭,他們也不方便在北平府對我們出手。劉兄,稍後你就講狄魈放了吧,省得他在我們這浪費糧食。”

事情安排好之後,我、蘇陽、王八爺,就駕車,奔著聖壽寺而去。

到了聖壽寺,我們跟著一個小和尚來到了後院的禪房。剛進院子,就看到朱棣和道衍和尚一同迎了上來。這一幕似曾相識,一年前,我跟著便宜師傅帶領萬鬼歸京的時候,也是這番景象。可現在對麵的還是那個粗獷威嚴的燕王和一身匪氣的大和尚,可我身邊的便宜師傅,卻已經換成老而彌堅的王八爺和一身儒雅氣息的蘇陽。而我,也不再是那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了。

一番寒暄後,我們進入待客用的禪房,分賓主落座。而這一次,我也有幸的分到了一個座位。

燕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我,說道。

“白先生,記得上次你與劉軍師來訪時,你還是一個稚氣未消的遊俠兒。可一年多未見,小兄弟沉穩了許多啊。”

我微微頷首,應承道。

“殿下過譽了。草民不過是一介江湖術士,怎受得起王爺殿下稱讚。”

“受得起,受得起。哈哈哈哈,你與劉軍師接引將士亡魂歸京,此等壯舉深得萬民敬仰。父皇在口諭中,也對白先生賈詡不已。看來劉軍師果然慧眼,調教出來的徒弟,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被燕王連番稱讚,我心裏自然有些飄飄然。可我還是搞不懂,為何堂堂一方藩王,突然間對我這麼個小人物大佳讚許呢?

“阿彌陀佛,殿下說的是啊。小易算起來也是我的師侄,雖然我在子陽真人門下隻是記名弟子。可我與劉師兄也是頗為投緣的。今日看到小易能有如此成績,想必師兄在天有靈,也可以瞑目了。”

我點頭賠笑,可心裏卻在暗罵。老禿驢,便宜師傅的魂魄還在精忠陣內困著,什麼在天之靈,你這場麵話說得可真好聽啊。我心裏正嘀咕著,道衍和尚突然話鋒一轉,衝著蘇陽說道。

“蘇先生,老衲久聞蘇先生大名。這幾日得見先生風采,真乃三生有幸。”

“蘇陽隻是一介儒生,大師謬讚。”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語。蘇先生師出天機閣,定有治世之才,何故棲身巷弄之間呢?”

“蘇陽入世尚淺,妄不敢談什麼治世救國。隻求在這亂世之中稍事曆練,便可回師門複命了。”

“誒!蘇先生此言差矣。”朱棣接過話頭:“既然先生有此等才學,就應該有一番作為才是。如今國家初定,正需要先生這樣身懷才學之人。更何況,你與高熾乃管鮑之交,何借此機會,不入王府為師?”

“啟稟殿下,在下與高熾的確是摯交。但入府為師,萬不敢當。在下原為高熾門客,教齊兵法,以便日後世子殿下可以為王爺分憂。”

“這···蘇先生就不願輔佐本王麼?”

“王爺贖罪,非晚生不肯,隻因師門有令。門下弟子不可幹預朝政,不可入廟堂為官。”蘇陽抬眼看了下朱棣的表情,隨即說道:“不過,在下可送上錦囊三枚,與道衍大師一起,送王爺一頂白帽子。”

“哦!此言當真!”聽到這話,朱棣立刻容光煥發,眼神熾熱的看著蘇陽。

“當真。不過,還請王爺讓天師樓的人,不要再為難廟街的街坊和八爺等人。蘇某雖不能為官輔佐王爺,但卻可在世子身邊替王爺獻計,解惑。”

“好!”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朱棣和道衍和尚露出會心的一笑。於是在這種祥和的氣氛中,賓主相談甚歡。而道衍大師,也精心準備了一些齋菜,直到日頭西斜,我們三人才告辭離開聖壽寺。這次拜訪,蘇陽才是真正而主角,而我跟八爺,成了不折不扣的陪襯。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問蘇陽。

“蘇大哥,你說要送燕王一頂白帽子,是什麼意思?怎麼聽到這句話,王爺和道衍和尚那麼激動?”

“臭小子,這都聽不明白?”八爺倚老賣到的說道:“‘王’字頭上加個‘白’,念什麼?”

“‘王’字頭上加個‘白’···皇···皇上!?”

我被自己猜到的字嚇得一下子捂住了嘴。我不敢置信的盯著蘇陽,而後者,則微笑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蘇大哥,難道你要助燕王謀反?”

“不是謀反,我隻是幫他登上皇位。”

“這有什麼不同?!你是不是瘋了!現在國泰民安的多好,你幹嘛要這麼做?皇長孫善良仁厚,他做皇帝不好麼,為何要去輔佐燕王!”

“臭小子,你先別激動,冷靜下來聽聽蘇陽的理由。”

“小易,我這麼做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也不是為了眼前的國泰民安,而是為了大明百年內的繁榮昌盛。現在你所看到國泰民安,隻是一個假象。元朝統治雖然推翻了,可現在朝政真的像皇上想的那麼穩固麼?”

“開國功臣一個兩個都死了,空印案、郭桓案、胡惟庸案、藍玉案。幾番洗禮下來,朝內明麵上接檔隱私的勾當是沒了,可大臣們的心已經寒了。朱元璋城府極深,無論他是真的想治國,還是要為他朱家後代掃清障礙。無論如何,太多的大臣被殺,就會導致更多的職位空缺和人力不足,加上官員俸祿低微,安定的表麵下,隱藏著一場巨大的災難。現在有著朱元璋這麼個嗜殺成性,心思難測的帝王製約著還好。可一旦換成朱允炆那樣軟弱的皇帝,你覺得,以他的心機,能治得住那幫大臣麼?”

“可···可還有方孝孺這樣的能臣輔佐呢!”我竭力爭辯著。

“嗬嗬,方孝孺。儒生誤國這句話你聽過沒有?那些隻知道死讀書的書呆子,滿口的仁義道德,治國謀略。可他們真的懂的治國麼?一旦元朝反攻,一旦藩王謀反,那幫子隻知道信口開河的文官,擋得住幾十萬大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