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俗話說的好,人在江湖飄,早晚這是要挨刀啊。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不,剛過了兩天太平日子,我跟劉一手就被姬無情姬大人連拉帶拽的拖上了去葛家莊的馬車。
說起這葛家莊,在北直隸,甚至整個大明朝,都是響當當的。你要問為啥?嘿嘿,這家子,是當朝數一數二的蠟燭商。要說起蠟燭這個東西,源自東漢,一般隻有王宮貴候用得起。而到了唐代,蜂蠟等低廉的材料出現後。平明百姓也開始使用這種當年貴族才用得起的奢侈品。隻不過相較於燈油,蠟燭這東西還是比較貴的。一般是廟宇和家中祭祀的時候才會使用。
而葛家的作坊,就是專門製造婚喪嫁娶專用的白蠟和紅蠟。不僅做工精良,還會雕琢成各種樣式,甚至用金漆繪製精美的圖案在蠟燭上,以供富貴人家使用。久而久之的,葛家莊出品的蠟燭,就成了大明朝禦用的器物,聲名驟起,各州各縣慕名前來訂貨的商賈那是絡繹不絕。不到十幾年的功夫,葛家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坊,成了整個大明朝家喻戶曉的名門望族。這葛家莊占地上百畝,從仆人到工匠,都姓葛。既有本家族人,也有原來同村的鄉親。可不知葛家是不是流年不利,剛過上幾年富貴日子,就遇上了這麼一件怪事兒。
這次的事兒,要從半月前說起。
葛家莊製作的蠟燭,分為蜜蠟和蟲蠟兩種。可蜜蠟比較稀少,經常供不應求,所以葛家人在後山種植了大量的白蠟樹飼養蠟蟲,從而得到足夠的原料。
但不知為何,突然一天夜裏,大雨滂沱,雷聲震天。幾個在外閑逛的葛家人親眼見到,一道蛟龍般的雷電劃破天際,筆直的劈在後山的樹林子裏。
眾人大驚,急忙報告葛莊主。經過一番研究過後,眾人決定轉天派人去後山查看一下。到了第二天,派去查看的工人驚愕的發現,山坳中的一大片白蠟樹全都枯死了。中心處的一棵樹有被雷劈過的痕跡,可那一片方圓百米的樹苗,仿佛中了毒一般一夜之間全部死絕,而且落下的葉子和樹幹,竟然呈現出死灰色。
整個葛家莊震動了,有人說這是天譴,有人說是山中出了什麼妖怪,反正各種小道消息弄得是人心惶惶。可還沒等葛莊主從謠傳中解脫出來,又出事兒了。
這次是幾個膽兒大的工人,想去看看那片林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可他們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等葛家莊的人發現事情不對,聚齊了人去找的時候。卻發現,那三個倒黴蛋兒,倒在被雷劈的樹幹邊上,早就被吸成了幹屍。
這一下,葛家莊算是炸開了鍋了。所有證據顯示,山中一定是出了什麼修行的僵屍。那顆雷,就是僵屍出世時候,引下來的。
一時間,葛家莊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頓時人心惶惶,生怕吃人的僵屍夜裏闖進莊子。被一口咬死還好,可萬一也變成那不人不鬼的僵屍,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就這樣,葛莊主派人報告玄陰閣,希望朝廷能派點高人處理這件事。還在北平附近辦案的姬無情一收到消息,就連夜找到了我們。
“不是我說,姑奶奶。為啥什麼事兒你都能想起我們哥倆兒呢?你手底下那幫子下屬都幹嘛去了?”
姬無情冷冷的瞪了劉一手一眼,沒好氣的說。
“哼!我也希望自己人能搞定,你當本大人稀罕跟你一起做事麼。要是風、雨、雷、電四衛能抽出身來,我也不找你們了。可是···”
姬無情突然欲言又止。
“姐?是不是玄陰閣出了什麼事兒?”
姬無情衝我微微一笑。
“傻弟弟,我玄陰閣能有什麼事兒。隻不過,真定那邊的一個村子突然出了大麻煩,之前我們半數的人手,都困在那邊了。”
“什麼事兒能困住玄陰閣的錦衣衛?”
“等處理完眼前這檔子事兒,我再跟你們細說。葛家莊的事,聽上去最多也就是僵屍作祟。以你們倆的能力,應付起來應該不成問題。況且,以防萬一,我還特意請了一個高手。有他在,萬世太平。”
“不···不是吧···姐···難道你把白頭發請來了?”
姬無情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我。
“小易啊,你跟著劉一手時間久了,怎麼也變蠢了。吳宗主是我們請得動的麼?我是派人給龍虎山張天師送了信,有張天師在,什麼僵屍,就算是修行千年的旱魃,也能一劍劈成兩半兒。”
劉一手不屑的嗤了一聲。
“不是我說,既然你有高手助陣,那幹嘛還找我們倆呢?”
“我···我是怕,萬一張天師有事來不了,起碼還有你們倆可以頂幾天。”
“花嚓!你大爺的,原來拿我們兄弟倆當炮灰了!”
我們一路吵吵鬧鬧的來到了葛家莊,離著還有老遠,就看見山腳下一座氣勢恢宏的山莊。幾十口子人站在莊門前,不住地向我們這邊張望。
我們策馬趕到近前,兩個玄陰閣的下屬立刻上前接過韁繩。
“大人,你們終於來了。”
“這兩天可有異樣?”姬無情問道。
“回稟大人,這兩日莊上並無異樣。林中的死地也如同往常,再沒有出現新的死者。”
看著兩個錦衣衛走開,我們走上前幾步向著一個錦衣玉服的中年人走了過去。
中年人見到姬無情,匆忙走上前,恭聲說道。
“姬大人,老夫可算把你們盼回來了。這二位想必就是捉鬼的天師了吧,快快入莊。來人!準備酒宴,給姬大人和兩位天師接風。”
一番客套寒暄過後,我們對葛家莊大概有了個了解。莊上有兩百多人。葛莊主本名葛萬金,有兩房老婆,長子在外打點生意,二女兒尚未成年。而葛莊主還有個弟弟,葛千金,相較於大莊主端正富貴的麵相,二莊主就顯得尖嘴猴腮,有點賊相。葛二莊主隻有一房老婆,多年前已經過世。而他唯一的兒子,也在三年前的一場意外中,不幸掉入滾燙的蠟油裏麵,被活活燙死了。從此之後,二莊主就一蹶不振,深居簡出。現在整個山莊都靠大莊主一力支撐著。
見到二莊主的時候,我心中不免一驚。在我的陰瞳看來,這人竟然纏著一身的死氣。一般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三個可能。一,麵前的不是人。二,經常挖墳掘墓之人。三,就是將死之人。
看他的身家和樣貌,前兩種絕無可能。那麼···難道下一個死的,就是葛二莊主?
“二莊主,恕在下冒昧。不知近日可有感覺身體不適?”
我忍不住問道。
“哈?沒!沒有,沒有。”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顯得十分緊張,說起來話來吞吞吐吐的。
“嗬嗬,白先生啊。我這個二弟生性本就膽小,加上連日來的怪事,弄得精神有些緊張。還請先生不要見怪。”
大莊主這麼一說,我們都釋然了。看著周圍的下人仆役也都是一臉的驚恐,就知道這家子人,是被僵屍殺人的事兒嚇壞了。
一路勞頓,我們在莊上休息了一晚,準備第二天去林中那塊死地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