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萍水相逢(2 / 3)

霜兒甩下我,從在櫃子裏翻出一個包裹和一個木匣,轉頭看見我傻乎乎的盯著她看,不由得一陣好奇。她蹦蹦跳跳的竄到我麵前,俏麗的笑臉兒湊到我麵前,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了我好久。

“呆子,我好看麼?”

也不知道為何,我當時仿佛著了魔一樣不受控製的呢喃道。

“好看,好看。”

少女臉上突然閃現一摸熟悉的狡黠笑容,緊接著啪的一聲脆響。我被一條突然出現的白色狐尾抽飛出房間,同時屋內傳出霜兒刁蠻的聲音。

“哼!登徒浪子!我們家小姐說過,傻傻盯著姑娘看的,都不是好人!”

捂著微微腫起的半邊臉,我艱難的爬了起來。隻見霜兒叉著腰,傲氣十足的守在屋門口,六條華麗的大尾巴在身後擺阿擺的。我又是一陣的欲哭無淚啊,天呐!求求你一根雷劈死我吧,我這是作了什麼孽了啊?為啥我要照顧這麼一個女魔頭啊?為什麼這女魔頭還跟我夢中情人長得一摸一樣啊?

霜兒收起尾巴,衝我勾了勾手指。

“呆子,過來。吳大叔讓我把一些東西交給你。對了,以後你要是在敢直勾勾給的盯著本姑娘看,小心我戳瞎你的眼!”

再一次進了屋子,我再也不敢抬頭看她。采用了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的五心朝天姿勢。少女瞥了我一眼,隨手打開包袱,指著裏麵的東西對我說。

“喏,這封信和這塊拍門磚是留給你的。吳大叔說,你那塊司南是你師傅留給你的,不要拿來拍人。挺好的東西,讓你這混小子再折騰壞了。這塊拍門磚是吳大叔親手做的,什麼惡鬼僵屍的,拍兩下就魂飛魄散了。加上之前他教過你的驅使符咒的法門,這塊東西也能作為暗器用。具體的,自己去看他留下來的信吧。”

“看著那五黑一坨的鐵疙瘩,我的眼角就是一陣的抽抽。雖說我喜歡用板磚拍人,可是也別特意給我做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吧。這玩意兒拿著倒挺趁手,可看人家的天師,隨手都是什麼寶劍拂塵的,可我這一出手,是一塊板磚。這···總覺得不是個滋味兒啊。”

我剛想發幾句牢騷,咣當一聲,霜兒把一個半人高的木匣攤在了桌子上。

“這個是吳大叔讓你暫時保管的,打開的方法信上麵有。不過,他說以你現在的功夫用這裏麵的東西跟自殺差不多,讓你考慮清楚再說。好像,裏麵裝著兩柄了不得的古劍。”

“古劍!?”

一聽到這兩個字,我整個人都精神了。就說吳心沒那麼不通事理,果然還是給我準備了好東西的。能從他手裏送出來的東西,一定差不了,搞不好還是什麼魚腸、湛盧級別的寶劍呢。兩柄?莫非,是傳說中的幹將莫邪!?我越想越開心,一邊流著口水,一邊細細的撫摸著木製的劍匣。摸了好半天,我才發現不正常的地方,這匣子竟然沒有開關?

整個木匣是用一種奇特的木料製成,有點像便宜師傅的血木劍,可是更加堅硬。整個匣子渾然天成,看不到一絲縫隙。從做工和裝飾來看,應該是唐代的手藝。可除了前端有一個陰陽魚的裝飾,就再無其它特別之處,這玩意兒可怎麼用啊?

打開無心留下來的信,上麵竟然是一套七星針的使用方法和口訣,正是當日師傅引萬鬼入城,強行提升功力所用的“命針”。這套針法類似先破七關所施展的借陽之術,可借陽隻是暫時提升自身陽氣,隻要控製得當,並不會危及生命。而命針,算得上是萬般無奈之下的搏命招數。七枚銀針刺入腦後七處要穴之後,就是不死不休的搏命之舉。一個時辰之內,受術人功力會提升數倍,可這是靠燃燒自身陽壽換來的。散攻之際,就是油盡燈枯之時。當年師傅就是冒著必死的決心用了這個法術,無心把這個東西交給我,難道是?

果不其然,書信的後半段寫到“劍匣之內,乃先人斬妖除魔之神器,切不可隨意使用。除非性命攸關之時,方可借助‘命針’之力驅動一二。開啟劍匣的機關,在陰陽魚之魚眼內。命針一落,便是不死不休,切忌,切忌。”

而最奇怪的是,信的末尾吳心還寫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盡量不要在天師道門人麵前使用劍匣。”這話什麼意思?為什麼用這東西還要避開天師道的門人?那張子旋怎麼辦?他可是當代的張天師啊?

不過一想到用這劍匣,就要以命搏命,我還是怯怯的把信收藏好,戀戀不舍的把劍匣推了回去。

“嘿嘿,有這塊板磚就足夠了,此等神物小的消受不起。”

見我把劍匣推了回去,霜兒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說道。

“切,真不知道吳大叔和那個劉伯溫怎麼看上你的。功夫稀鬆平常也就算了,膽子還這麼小,爛泥扶不上牆。”

一聽到這句話,我腦子裏就是嗡的一聲。當年混跡市井之時,同樣的言語我也聽了不少,可從未放在心上。但如今,我卻再也聽不得小瞧我的言語。因為,我是劉伯溫的徒弟,我不能給我師父丟臉。

砰的一下按住劍匣,我難得一次略帶慍怒的衝著麵前的少女望去。不知是不是被我突然變得嚴肅的樣子嚇到了,霜兒竟然呆呆的看著我。

“說我可以,但是,請別小看我師父。”愣愣的落下一句話,我卷起包裹背上劍匣,轉身出了屋子。走出好幾步,身後才傳來少女憤怒的叫罵聲。

“拽什麼拽啊!臭道士,信不信我告訴吳大叔你欺負我!”

懶得管霜兒的叫喊,我輕快地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平生第一次為了自己和師傅的麵子發火,一陣腦熱過後,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興奮。

忙碌的一天很快結束了,無情姐將葛家莊後續的事情都處理幹淨,負責接手的玄陰閣差役也都到齊了。張天師在吳心拿來的丹藥幫助下恢複得很快,而我,也將“命針”的法門熟記於心,希望不要有用得上的一天吧。

入夜,無心睡眠的我一個人躺在房頂的瓦片上,看著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鬥,思緒不知不覺的飄到了很遠。我想起兒時獨自在市井中坑蒙拐騙,為的隻是一餐溫飽。想到第一次遇見便宜師傅,那中被長輩關愛的感覺,每次想到心中都是一暖。還想到偶遇的那個遊俠兒徐齊,也不知那小子現在混成什麼樣了,有沒有混到三錢的天師?還想到,嶽家小姐···

“喂,臭小子,思春呐!”

陷入回憶中的我,突然被身旁的聲音驚醒。轉頭一看,竟然是姬無情不知什麼時候也跳了上來。她隨手遞過來一壺酒,與我並排坐在一起,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並不是很美的月色。

“姐,你怎麼來了?”

“這房頂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我不能來?”姬無情調笑的說道。

“不是我說,姐,你的口氣越來越像那個白頭發了。”

“哼,你說話還越來越像那個劉一手了呢。”

我們二人相視大笑,輕輕碰了下酒壺,就著月色,暢飲起來。

“小易,有件事兒,能幫姐不?”

“姐,你這話說的可就見外了。咱們姐弟倆,還客氣什麼?”

“那,能否幫葛二莊主和葛長生辦場法事,超度一下呢?”

“哦?”我略帶疑惑的盯著姬無情:“姐,為啥要幫他們父子超度呢?”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他們倆也都是可憐之人呢。”一邊說著,姬無情一邊往嘴裏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