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依瘋了。
在花初夏母子進入煊王府的第二天。
原本如牡丹花般的嬌顏被人劃花,一刀刀,一下下,深可見骨。
哪怕崇凜出手,亦難以恢複原本如花般的容貌。
何況凶手還在傷口上撒了毒。
司雪依始終想不明白,那個一直愛她愛得死心塌地,為她放棄光明投身黑暗,願意為她生為她死的男人,怎麼突然間變了,毀了她引以為傲的容貌。
任憑她哀嚎,男人始終不為所動,拿著利匕專注而認真的,一刀一刀往她臉上劃。
司雪依痛不欲生,千刀萬剮,淩遲亦不過如此。
算計一生,卻落得如此下場,是司雪依做夢都沒想到的。
隔天清晨,聽聞消息的鳳輕弦不禁愣了許久。
未待他琢磨出怎麼回事,鳳驚鴻已經赤紅著眼睛闖了進來。
估計一早聽聞母親修為被廢,容顏被毀,他一下子就懵了。
顧不上儀態,匆忙之下隻拿了一件外衣穿上就跑,連束發都來不及,就這麼披頭散發的趕去小樓,又憋著一股恨意從小樓衝到了鳳輕弦這裏。
此刻望向鳳輕弦的眼睛裏,充斥著強烈的憎恨,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戾氣。
“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撒謊!”
鳳驚鴻不相信,整個煊王府,甚至整個東大陸裏,與自己母妃有著死仇的人除了鳳輕弦,他甚至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尤其對方還擁有這個能力。
不是自己做的,鳳輕弦自然不會背這個鍋,哪怕他一心為母報仇,可因為種種原因還未來得及出手。
事實上,突然有人搶在他前麵報複司雪依,鳳輕弦也是滿心鬱悶。
哪怕司雪依在他眼中早已是個死人,可突然冒出一個不知名人士,搶在他前麵做了他最想做,還未來得及實施的事。
有些人活著永遠比死了痛苦,可是此時此刻,鳳輕弦是真真被鬱悶到了。
沒能親手為母報仇,簡直不要太鬱悶,尤其在他還擁有這個能力的時候,這鬱悶指數更是成倍上漲。
見鳳驚鴻不信,鳳輕弦亦懶得跟他爭辯,隻喚來王府侍衛把人拖出去關起來,然後趕至小樓親眼瞅瞅據說瘋了的司雪依。
鳳輕弦到的時候,在小樓外遇上了聞訊趕來的煊王。
煊王這一個月過得不大好,眼圈泛起紅血絲,整個人頹廢得厲害,下巴那兒已經冒出青色的胡渣。
見到鳳輕弦這個曾經滿懷期盼出生的孩子,煊王怔在那裏,張了張嘴巴似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鳳輕弦卻並不想搭理他,連個眼角餘光都沒賞給他,徑自進了小樓。
煊王站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發出一聲無聲的歎息,抬手抹了把臉也跟著進了小樓。
崇凜比鳳輕弦早到片刻,一連扔了幾個治療術,司雪依臉上的傷口已經不再血肉外翻,卻留下了一道又一道難看的疤痕。
見鳳輕弦看過來,輕輕地搖了搖頭:“或許她會有辦法。”反正他是沒轍。
因為不知道司雪依是真瘋還是假瘋,崇凜沒有直接說出花初夏的名字,而是選擇了一個“她”來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