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名將封雲(1 / 2)

十二月的寒露從北方飄來,如雲霞霧匹繚繞山間,放眼而去,險峰聳立,峭壁斧削,一派崇然仙境。

太行山的巍峨萬年不變,不管人間滄海桑田,朝代興衰,它依然存在。

一顆霧凇從岩石中拔尖,白衣青年衣衫不整,平靠在樹幹上,身旁酒壺淩亂一地。

登高處,數百裏外的燕雲十六州仿佛一朵綻放的雪梅,古雅堅韌,根植在泥土中,風雨不搖。

“卸甲已歸田,何管朝堂事!”

青年苦笑一番,徒手取了酒壺,想要一醉方休,卻發現酒壺空了。

無奈之下,隻好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一舒胸臆。

“公子,晚辰雨露,該回去了!”

從山路走來一女子,見青年駐守崖邊,也是呼喊道。

冷風浮動,青年將衣物束好,憑空一彈,頭頂的椏枝應聲折斷。

用腳踏地,地上的酒壺紛紛跳起,青年手持樹枝,隨意一伸,那酒壺就像長了眼,一股腦全鑽了進去。

“噔噔噔!”

五六個酒壺排成一隊,被青年挑在肩上,朝下山走去。

女子捂嘴好笑:“公子放著就好,何必自己拿呢?”

“哎,酒乃吾之命,葫乃酒之身,棄不得,棄不得!”青年笑道。

見青年以酒喻命,女子不由搖頭,責怪道:“醉酒傷身,公子再這樣,小姐她……”

“荀兒!”

青年聞言,本是醉醺的眼睛突然發亮,嚇得女子肩頭一顫。

自知觸到青年痛處,荀兒眼眸微紅,不敢作聲。

“回去吧,有客人來了!”

歎了口氣,青年身上那股迫力一掃而空,搖身又成一介病怏書生。

“這荒郊野嶺的哪裏什麼客人?”

荀兒疑惑,心道公子是不是酒喝多了,竟也說起了胡話。

還沒等她想明白,青年已身處十丈外,獨自走了。

江南多雨冀北荒,太行山從東往西,橫亙燕雲十六州,卻常年有雨季,峽穀內瀑布林立,飛星流水,壯觀異常。

遠處百丈銀河垂空墜落,擊石成浪,如九天玄雷驚炸,轟鳴不止。

山腰間,草木繁茂,奇花異果,任君采摘。

冬日寒霜,卻勝似春驕盎然,令人匪夷所思。

一片空地上,坐落著草屋,約摸兩丈方圓,頂上蓋著竹葉,看起來倒像是臨時搭建起來的。

青年下來,卻見雨中站著五道身影。

四人身穿戰甲,戎裝束腰,頭戴精鐵盔帽,目似寒星抖芒,不怒而威。

另外一人年紀稍輕,穿著麻衣,麵白如無常,氣血不調,半死不活。

“卑職見過將軍!”

那四人一見青年,頓時肅然起敬,單膝跪地。

“使不得,使不得!”青年見狀,連忙將其扶起:“卸了軍職,我已是一介平民,諸位無需多禮!”

“將軍此言差矣。”其中一位道:“將軍戰功顯赫,威震四野,又心係百姓,視兵如手足,豈能不敬?”

七年前,宋遼正值混戰時分,遼軍攻克瀛洲,繼而攻克祁州,最終屯兵檀州城下。

一日,遼軍統帥蕭撻凜率十幾輕騎巡視檀州,宋軍守城無良將,竟是閉門不出,任其叫囂。

封雲乃鎮國將軍,關西節度使肖冷山之徒,雖無官職,但武藝高強,是以上至將軍,下至士兵,都對其敬佩有加。

蕭撻凜早知宋人積弱,都因其重文輕武,連日巡視,傲心更甚,五日後,獨身在陣前徘徊。

大戰已久,城中人困馬乏,再加糧草不濟,軍心早亂,百姓暗有開城之意。

臨危之際,封雲躍下城去,一劍奪其咽喉要害,蕭撻凜一時大意,被一劍穿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