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方知藥已煎好,忙將火爐上的瓷鍋捧下,急忙中遺掉了手中的濕布。單手托著鍋,顫顫巍巍,甚為吃力。一副高大的身軀往前一站,遮住了東升的朝陽,抬眼看向他間,手上已是一輕,呲呲聲微響。
“放下,快放下!”這才微微凝眉將藥鍋放到了一旁的木架上。
抓起他的手,已被燙得焦白,食指中指處還起了水泡。忙從懷裏掏出了那僅剩一點的白玉露,食指沾著替他一一敷上。
“沒見我是用濕布包著的麼?”
不見他搭話,抬頭看去,隻見他垂眸看著手上,在想些什麼。
“你這隻手倒老在因我而受傷。”
嘴角彎起一個令人難測的弧度,“多傷幾次也好……這白玉露,當時讓你別省著用,你卻真留下些來捉摸了。”
“隻可惜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幽深的眸中染上一抹輕暖的笑意,“無妨,等擊敗了狼羯,你想要多少我便給你多少!”
見他說得霸氣十足,不由得脆聲笑道,“好,我等著!”
“月兒等著什麼呢?”
回眸,見初曦淡笑著走來,“皇上說等打退了狼羯賞我白玉露呢。”
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小玉瓶,“這白玉露由狼羯皇室秘製而成,月兒若想要,著實要等一陣子。”
輕描淡寫,卻同樣自信滿滿,笑看著他們,“相信你們。我先去送藥了。”
彎腰撿起地上的濕布,遞過來,“小心別燙著。”
“嗯,”捧起藥鍋轉身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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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朝天正二年六月二十日,狼羯南征大王烏蘭台帥五萬精兵夜襲長葛關,盡沒,烏蘭台中箭身亡。
經曆了一場夜戰,緊接著又忙了一整天,困乏之極,一沾著枕頭,便沉沉睡去。
夢中,一股熟悉眷戀的氣息靜靜攏過來,迷迷糊糊低喚,“大哥。”
“月兒——”
一個半月了啊,這熟悉的暖香的懷抱,令心裏想念得如貓抓般的癢。泛起一絲滿足的笑意,雙手勾上他的脖子,“忙完啦。”
“嗯~”一朵輕吻落在額間,“好想你……”
睜開眼,營帳外的火光透過布層暈入淡淡的灰明,星光流轉,“我也想你,你到哪裏便要跟到哪裏才行。”最讓心兒被抓撓的難受得莫過於是隔著渺渺長空的距離的思戀和那無端揣測出來的種種擔憂。
“我何曾不是想時時都不與你分離,月兒,你可知道我心裏的害怕。”
“別怕,我會保護照顧好自己的。”
“我算不出你的將來,卻總隱隱覺得不能讓你來這裏,我怕我會護不住你。”
“我理解……,我一個人在臨康時,雖然是明知道你的本事的,卻總是會無端的生出種種擔憂來,怕你……,大哥,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是麼?”
“嗯,大哥不會讓月兒有事的……”
“你也不能有事。”
“好。”
……
“月兒,那白玉露,是前年冬獵你受傷時阿天送你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