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聲悶響,我隻怕踩著碎石頭磕腳忘了看路,冷不防撞在一堵厚重的牆上反彈摔倒在地上,揉著發暈的腦袋還沒來得及思考便驚駭的睜大了雙眼,連滾帶爬狼狽的退了好幾米,隨即便聽到一陣大笑,我癱坐在地上連瞪視的力氣都沒有了。
“快起來,要啟程了。”蒲卑拉我起來。
“那裏……”我顫抖的指著前麵的巨大身影。
“怎麼了?”蒲卑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又不解的望著我。
“你,你,你沒看見有大象嗎?”我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才說出完整的話。
“看見了,不是大象還會是什麼?”
“你的意思是它們要跟我們一起走?”
“對啊,它們要幫我們托運東西呢。”
“你不怕它們攻擊人嗎?”
“這些都是馴養的。”
“為什麼不用馬?”
“馬是在打仗或者單獨行走的時候用的,要托運東西就用象。”
“那人是誰?”我指著剛才個笑得最大聲、最幸災樂禍的人悄聲問蒲卑。
“巴儂,象群的領隊,我們族裏的馴象師。”
“哦?選出來的嗎?”我拍著身上的塵土斜著眼狠狠地打量他,哼,還領隊呢,這麼沒素質,不好好看管大象讓它們隨意亂走不說,我撞翻在地他居然還笑得那麼犯賤!
“不是,他的家族就以馴象為生不管種植,族人有需要拿到集市交換的東西就他們帶出來,再給他們相應的糧食或者物品。”
嗚嗚嗚——
巴儂將雙手合放在唇邊,立即傳出一陣低沉的聲音,大象們在渾厚的聲音裏搖著耳朵陸續站起來,慢悠悠地排列好後隨著巴儂的手勢邁開笨重的腳步出發了。
“他吹的是什麼啊?”我盯著巴儂握在手裏那個巴掌大形似貝殼的土陶製品很是好奇。
“石笙,用來指揮象群動作的,也是他們家裏人特有的東西,聽說是一代代傳下來的……快走吧。”蒲卑推著我融入到人群中去。
我們走的路其實是被人為踩踏出來的小徑,四周都是繁盛的植物,我能看見參天大樹上跳躍的鬆鼠,能聽到此起彼伏的鳥鳴,潺潺水聲,還有動物出沒的響動……一路上大家都喜笑顏開的談論著這次的收獲和回家的喜悅。隻有我除了新鮮還處於最高警戒狀態,我要小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進衣領裏的蟲子,還要不時的瞄著身邊的龐然大物,生怕它們會獸性大發衝過來,一腳板下來就會要了我的小命。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徒步行走整天,更不知道還要走多久。天快黑的時候領隊示意在空地駐紮下來,不一會兒空地上燃起了十來個火堆,大家都圍著火堆吃幹糧休息,粗魯的聊天,狂放的大笑,我顯得格格不入,一個人戰戰兢兢地移到大象休息的地方,默默的蹲在那裏,想克服心理障礙去親近它們。
“你怎麼跑這裏來了,不累嗎?”蒲卑就跟了過來,他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累啊,所以才到這裏跟它們交流交流。”我蹙緊眉頭試圖去觸摸它們,可麵對這樣的龐然大物還是無法下手。
“交流?”
“就是聊天,熟悉一下彼此,看看它們同不同意明天馱我走。”
“但是象隊隻能馱傷病員。”
“那我這樣算不算傷員?”我眼睛一亮坐到地上,脫下草鞋露出腳上大大小小的血泡。
“都傷成這樣了為什麼不告訴我?”蒲卑借著微弱的火光捧著我的腳,皺著眉頭檢查。
“我也是剛才休息的時候才發現……哎,別碰,好痛!”我呲牙吸了口涼氣。
“有幾個地方破皮了,走,過去上點草藥。”蒲卑替我穿上鞋,攙扶著我走到一個火堆那邊,“巴儂,我哥的腳受傷了。”
“嗬嗬,是你啊,”巴儂笑著讓出一個位置,“快把鞋脫了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謝謝。”我言不由衷的說著,看見他種笑心裏說不出的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