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肖家的時候還沒到飯點兒, 黃晟便陪母親和肖叔叔聊了一會兒天, 肖祺竟也坐在旁邊漫不經心地說了幾句, 隻是臉上沒什麼表情, 天生冷漠的氣場將黃晟好不容易活躍起來的和諧氣氛給破壞得幹幹淨淨。
黃晟手機震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 發現竟然是布丁發了條微信消息過來：跟我哥上樓來玩啊, 和他們有什麼好聊的嘛。
他看了肖祺一眼，不知是心有靈犀還是純屬巧合，肖祺淡淡地問：“布丁怎麼沒下來？”
“他沒臉下來。”肖叔叔不高興地說。
黃晟驚訝：“怎麼了？”
潘姨歎一聲氣：“中考成績出來了, 離S大附中差了三十多分，你說是不是氣死人了？”
聽到是這事兒，黃晟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那孩子闖什麼大禍了呢, 他笑著搖搖頭：“咱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學習成績，平時就這樣的半吊子, 指望最後一次超常發揮也是不現實的, 上不了S大附中就上別的唄, 高中再加把勁兒, 一樣能考好大學。”
“我的臉都快被他丟盡了, ”肖叔叔鬱悶地說, “今年我好幾個朋友的孩子中考，個個都能考到四大名校，偏偏他就考不上, 最可恨的是, 連我辦公室秘書的女兒都考到一中了，我這幾天在公司真是見人都得避著走，唯恐人家問我孩子的成績。”
“四大名校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選擇。”肖祺冷冷地說。
“對，”黃晟附和，“我記得肖祺當時也不是名校的。”
“這就是我最氣不過的地方，”肖叔叔道，“大的考不上，小的也考不上，我家的教育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黃晟沒說話，心想：你家教育的問題大著呢！
潘姨看了丈夫一眼，臉色不是很好看，她一直極疼布丁，成績出來後雖然也挺失望，但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布丁成績再差，也是他們兩人唯一的兒子，考上四大名校固然好，考不上又能怎樣？她早已經將布丁未來的人生軌道都布置好了——高中畢業就出國，去美國或英國讀管理學，隨便考個學位回來繼承公司，隻要自己和阿晟趁早解決了肖祺這個大麻煩，上什麼高中，考什麼大學，重要嗎？
“其實問題也不大，”潘姨說，“我已經和招生辦的人打好招呼了，現在雖然高中取消了擇校生，但也不是沒有操作的空間。”
黃晟吃了一驚：“您要怎麼操作？”
潘姨苦笑著搖搖頭：“給學校讚助60套投影設備，讓布丁去借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黃晟張口結舌。
肖祺站起身來，麵無表情地說：“我去看看布丁。”
“我也去。”黃晟連忙跟上去，他怕肖祺會揍弟弟。
此時，讓父母大出血的肖布丁同學，正盤腿窩在椅子裏，全神貫注地打戰場，敲得鍵盤劈裏啪啦跟下冰雹一樣。
“……”黃晟站在門口，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還是讓肖祺揍一下下吧。
肖祺走過去，伸手扯下布丁的耳麥。
“哎！”布丁叫了一聲，回過頭來，看到是他兩個哥哥後，飛快地擠出一個假笑，然後轉臉看回電腦屏幕。
黃晟站在他身後看了一會兒，指著屏幕道：“你們快輸了，這個點都沒有人守，全紮堆擠在中間，這個破台子用得著這麼多人？你看你看，三個dps去追一個殘血的……”
說話間，布丁這般已經光速輸掉了，他退出戰場，泄氣地嘟囔一句：“散排好難贏啊，我今天已經輸三把了，還沒拿到首勝。”
“三把算什麼，當年我打戰場連跪十五把都沒說一句話。”黃晟吹牛，“別排了，等晚上我回宿舍組個YY隊來帶你，散排全是你這樣的小號，一個比一個坑。”
“不用，”布丁道，“我師父說讓我進他們幫會團。”
黃晟怔了怔：“你還找了個師父？”
“嗯啊！”布丁眉飛色舞地說，“我師父是夕照服合過來的，幫會高層，攻防指揮，牛逼不？”
黃晟嗤道：“牛逼個錘子，現在站在你身後的兩個人都是幫會高層、攻防指揮……哎，不對，你師父是誰？”
說話間，布丁已經進了他師父的團，飛奔到大家集合的地方吃完宴，選中團長，點開他的裝備，自豪地說：“看看，萬九大天策！橙武！裏飛沙！12段！沒有情緣！是不是碉堡了？”
“唔……”黃晟不動聲色地看著天策的名字——情義之槍，淡淡道，“是挺厲害啊。”
肖祺冷冷地看向他。
黃晟瞥了他一眼，沒什麼反應，伸手戳了戳布丁的腦袋：“來，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去實了個習，回來你就轉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