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了痛腳?我當然不是來找你吵架的,但是我要你知道,你欠著我一條人命,現在最好不要惹我,否則我會讓你付出代價。”肖祺眼神淡漠地看著她再高檔化妝品也遮擋不住的眼部細紋,語調嘲諷地說,“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如今的你,已經沒有當年讓我爸放棄另一個女人的資本了。”
潘姨眸子驟然一緊,狠戾地盯著他:“你想幹什麼?”
“我的目的,剛才已經說過了。”
“我的回複,剛才也已經告訴你了。”
“那我就不介意再迎來一位年輕的後媽,反正我已經進入公司,一個尚未出生的胎兒,對我根本不成威脅。”
潘姨臉上覆著一層寒冰,她知道肖祺所言非虛,那個已經懷孕了的秘書是肖總目前最喜歡的女人,被當做接班人培養的肖祺是肖總目前最看重的孩子,至於自己和布丁……如果肖總不念舊情,那麼下場恐怕不會很樂觀。
肖總會不念舊情嗎?
這個問題由肖祺那個死去的親媽來回答會更合適。
潘姨怨毒地看著肖祺,聲音卻緩和下來:“我不可能支持阿晟和你在一起,你們不但是同性,而且是兄弟。”
“沒有血緣的兄弟關係……很重要?”
“重要的是,”潘姨頓了頓,“你爸爸會做出什麼反應,難道你們從來沒有考慮過?如果沒有,那你們的決定是非常草率的,如果考慮過了,還執意要在一起,那你們就是非常自私的人,一點都不顧及父母的感受!”
肖祺喝了一杯茶,用手指把玩著精致的官瓷茶杯,麵無表情地說:“我們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父母應該感到高興。”
“你在做夢嗎?”
“如果你為阿晟好,就應該支持我們,因為我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愛他。”
“你非常可笑,”潘姨煩躁地說,“阿晟是我的兒子,我當然會為他好,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條邪路走到黑!”
肖祺漠然看著她:“不用裝出一副母愛如山的樣子,你隻不過是不願他跟我在一起而已,如果換成一個別的男人,恐怕你連管都懶得管。”
潘姨抿緊嘴唇,她知道肖祺說得沒錯,她隻是不願黃晟落入肖祺的手中,這個兒子將是自己的一個好幫手,怎麼可以倒入敵營?
兩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包間安靜下來,隻有角落裏的留聲機在不知疲憊地播著鋼琴曲。
肖祺看著桌子上的銅沙漏,沙子已經流了一半,下降的速度明顯比剛才加快了。
潘姨沉聲說:“你說得不錯,我隻是不願他跟你在一起,阿晟是個單純的傻孩子,沒有你那麼多心機,我怎麼知道你對他是不是真心的?萬一你跟你爸爸說阿晟引誘你,我們母子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這麼看,你還挺關心他。”
“他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不關心?”
“我姑且相信你是真的為他著想……”肖祺說著,拿出一疊文件放在桌上,用兩根手指推到潘姨的眼前。
潘姨隻掃了一眼,便驚叫起來:“這是什麼?”
“我自願放棄繼承權。”
潘姨吃驚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立即轉到文件上,急匆匆地從頭掃到尾,狠狠咬了下舌尖,抬頭看向肖祺:“你到底要怎樣?”
肖祺淡淡地說:“我要你盡到一個母親該有的責任,關心阿晟,並且支持他和我的婚姻。”
“你以為我會賣兒子?”
肖祺沒說話,伸手將文件收了回來。
潘姨下意識伸手去奪。
肖祺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潘姨臉色很難看,死死盯著他手裏的文件,兩人對峙半晌,她清了下嗓子,冷聲道:“我怎麼知道你這個鬼東西有沒有法律效應?”
“我們可以公證。”
“如果你以後對阿晟不好……”
“別裝了,這根本不是你關心的問題,”肖祺打斷她,當著她的麵將文件收進包中,漠然道,“我給你三天時間思考,三天之後,阿晟我要,賽緣藥業我也要。”
“你!”
肖祺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瞥著她:“好好想想該怎麼做,我希望你的演技能好一點,阿晟確實很單純,但他不傻,如果騙不過他,後果你來承擔。”說完,他理都沒有再理會這個女人,抬步走向門外。
他知道,這筆交易會成交,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為了榮華富貴,他們無所不能出賣——名譽、尊嚴、愛情……更何況是已經無法掌控的孩子。
他一直很痛恨潘姨是這樣的人,如今也很慶幸她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