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我們……”夏瓊玖激動地磕巴半天，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問，“我們不回學校，那去哪兒呢？”
“你說。”
“我……我不說。”
徐肆笑了笑，壞心逗他：“不說那我們就不去了，還是回學校喝自來水吧。”
夏瓊玖咬牙切齒：“喝死你啊。”
兩人絮絮叨叨地聊了半個多小時，夏瓊玖去洗澡，洗完澡回書房時，路過徐肆房間，腳步不由得停下來。
進去，不進，進去，不進，進去，不進，進……
“你在這裏幹什麼？”夏夫人穿著睡衣站在主臥門口，冷冷地問他。
“我路過！”夏瓊玖一骨碌鑽回書房。
趴在門後聽母親的腳步聲走進衛生間又走回來，接著主臥房門哢噠一聲關上了，夏瓊玖站直身子，倚在門上長長的籲出一口氣，然後又提起一口氣，動作極其輕緩地打開門，探頭出去看了看，客廳一片漆黑，主臥方向傳來父母說話的聲音。
夏瓊玖想了想，脫掉拖鞋拎在手裏，踮起腳尖，像一隻靈活的大貓一般敏捷地跑到徐肆房間，推開虛掩的房門，嗖地鑽了進去，反身將房門反鎖。
徐肆站在旁邊，看著他這一係列騷操作，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笑什麼笑？”夏瓊玖嘟囔，張開雙臂撲進徐肆的懷裏，“還不是想見你？”
徐肆抱住他親了親：“我知道。”
“我剛剛就想進來的，結果在門外遇到了我媽，好慘啊。”
徐肆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尖，低頭看一眼他的赤腳：“怎麼連鞋都不穿？也不嫌地上髒。”
“穿鞋有聲音啊！”
徐肆調笑：“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呸呸呸！太晦氣了！”夏瓊玖用力啐了幾口，急道，“你也趕緊呸幾聲，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徐肆自知失言，隻得學著他的樣子呸了幾聲。
夏瓊玖走到床邊坐下，伸著兩隻赤腳抖了抖，笑著說：“我問你，剛才我在門外轉悠的時候，這房門是關著的，為什麼我回書房轉了一圈，再來，房門就變成虛掩的了？”
徐肆蹲在床邊，抽了一張濕巾給他擦去腳下的灰塵，笑道：“你說為什麼？”
“你給我留門兒了唄。”夏瓊玖咬了下嘴唇，小聲嘟囔，“四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好賤啊，大晚上屁顛屁顛地往你房間鑽。”
“胡說！”
“可我就是忍不住，一想到你就在離我那麼近的地方，我就超級想你。”
徐肆抬起眼，溫柔地看著他：“我也超級想你。”
“真的嗎？”
徐肆笑了笑，捏著他纖細的腳踝，低頭在腳背上吻了一下，輕聲道：“當然。”
溫熱的呼吸撲在腳背上，夏瓊玖小腿一顫，整個身體噌地就燒了起來，狼狽地踢開他，一骨碌滾進床裏側，紅著臉嚷嚷：“幹……幹什麼啊！”
徐肆起身坐上床，轉頭看著他紅撲撲的臉，隻笑，不說話。
夏瓊玖被他笑得特別心虛，強撐著跟他對視了三十秒，羞惱地一翻身，順手抄起被子蒙在頭上，怒道：“睡覺！！！”
徐肆笑著抬起頭，看著這個陌生卻讓人很舒服的房間，笑容控製不住地擴大，他無聲地笑了一會兒，轉回頭，摸了摸鼓囊囊的被子，低笑：“你今晚在這兒睡？不怕明早被阿姨發現？”
沉悶的聲音從被子底傳來：“我定了明早五點的鬧鍾，到時趁他們還沒醒，偷溜回書房。”
徐肆感覺心快化了，他躺在旁邊，輕聲道：“把鬧鍾關了吧，明早我跟夏老師他們講。”
夏瓊玖沉默片刻，從被子裏鑽出來：“你怎麼講？”
“就說我們是打算白頭偕老的，跟異性戀沒什麼分別，這樣分房睡反而顯得很奇怪。”
“唉……”夏瓊玖想了想，又縮回被子裏，“還是算了吧，其實我爸媽並非不明白，而隻是……”
隻是內心仍然難以接受。徐肆在心底默默接完這句話，隔著被子摟了摟他，輕聲道：“睡吧，沒事兒，一切有我。”
夏瓊玖雙手抓著被角，眨眨眼睛，無聲地撅起嘴唇。
徐肆笑起來，湊過去吻住他的嘴唇。
夏瓊玖抄起被子將他卷了進來。
兩人蒙在被子底吻了一會兒，彼此熾熱的呼吸撲在臉上。徐肆感覺身體漸漸熱了起來，從內裏騰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他情不自禁地摟緊夏瓊玖，將他往懷裏用力按了按。
夏瓊玖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不禁麵紅耳赤，在接吻的間隙裏急促道：“四哥，那個……你想……想嗎？”
“嗯。”徐肆應了一聲，卻緩緩放開了他，深呼吸平複下內心的蠢蠢欲動，低聲笑起來，“想也白想。”
“哈哈……”夏瓊玖幹笑兩聲，有些脫線地說，“真刺激啊，爸媽就在隔壁，是不是有種偷情的快感？”
“像偷情，沒有快感。”
夏瓊玖蠕動著往他懷裏拱了拱，嘀咕：“都怪我媽，太□□了，又固執又霸道。”
“其實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種事情沒那麼容易接受的，”徐肆緩緩地說，“我們能爭取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幸運了，說實話，我很感激你，還有你爸媽。”
“感激？”
“嗯，感激。其實在來之前我已經做好被罵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並沒有挨罵。小九兒，你爸媽很愛你。”
“嘿嘿，是的呢。”
兩人相擁著躺在床上，斷斷續續地聊著天，過了一會兒，夏瓊玖打起了哈欠，徐肆拍拍他的後背：“睡吧。”
夏瓊玖眨著眼睛看他。
“嗯？怎麼了？”
“四哥，”夏瓊玖抿了下嘴唇，小聲道，“我可不可以要一個晚安吻？”
徐肆笑起來，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溫柔地說：“晚安，我的小九兒。”
“晚安，我的四哥。”夏瓊玖滿足地閉上眼睛。
徐肆在他額頭又吻了一下，才伸手關了燈。
月光透過窗簾縫鑽進來，在牆紙上留下一片光斑，夏瓊玖睜開眼睛，滴溜溜的眼睛裏毫無睡意。他怎麼可能睡得著？天呐，自己正躺在四哥的懷裏！四哥在抱著自己睡覺！
睡覺！！！
四舍五入就是決戰到天明！！！
想想就激動得恨不得下樓去跑圈。
“閉眼，聽話。”徐肆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我……我閉著眼睛呢！”
徐肆睜開眼，和夏瓊玖四目相對，夏瓊玖忽地閉上眼睛，嘟囔：“看，是閉著眼睛的吧。”
徐肆吻了吻他的眼皮：“調皮。”
夏瓊玖更加睡不著了。
其實徐肆的內心也如擂鼓，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氣氛如此旖旎，讓人忍不住就想做點什麼，可是又什麼都不能做。他暗暗地深吸一口氣，悄悄往後挪動一下，讓身體離夏瓊玖遠一些。
夏瓊玖不到半秒鍾就黏了過來。
徐肆：“……”
夏瓊玖：“？？？”
“我怕擦槍走火。”徐肆低聲說。
“咦？”夏瓊玖忽然來勁兒了，眨巴著大眼睛，興奮道，“你也會……也會有這種感覺？你想……想那個嗎？”
徐肆被他問得很無奈，故意裝不懂：“哪個？”
“就是那個啊！”夏瓊玖拱進他的懷裏，雙手雙腿全纏在他身上，用力頂了幾下，猥瑣而又亢奮地低叫，“嘿咻嘿咻！”
徐肆：“……”
“嘿嘿，”夏瓊玖幹笑兩聲，從他身上爬下來，自己裹緊小被子，自言自語，“我好像有點不要臉。”
“沒有，”徐肆摸摸他的腦袋，輕笑，“很可愛。”
夏瓊玖將腦袋往他手底送了送，小聲說：“四哥，我好愛你啊。”
“我也好愛你。”徐肆柔聲說。
兩人靠在一起，都沒有再說話，夏瓊玖有些困了，往徐肆身上靠了靠，打了個哈欠，感覺睡意襲來。
迷迷糊糊間聽到徐肆溫柔的聲音說：“我想這一天已經想很久了，感覺像被你下降頭了一般，看到你就覺得特別幸福……”
夏瓊玖控製不住地綻開笑容，太幸福了，這種被心愛之人寵愛著的感覺，真的太幸福了。
兩人斷斷續續地說著情話，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的，等夏瓊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窗簾外已經一片亮光，不知道幾點了，他伸手往枕頭邊去摸手機，手機沒摸到，卻摸到一隻溫熱的手掌。
“醒了？”徐肆正坐在床沿玩手機，握著他的手捏了兩下，聲音中帶著笑意，“小懶蟲。”
夏瓊玖不想起床，閉著眼睛滾到他身邊，哼唧：“幾點了啊？”
“十點多了。”
夏瓊玖一下子坐了起來：“完了，我媽又要罵我了！”
“沒事兒，她上班去了。”
“哦……哎？你怎麼知道她上班去了？我的媽呀，更完了，她肯定知道我沒睡書房了！”
“嗯。”
夏瓊玖猛地瞪大眼睛：“我靠！”
“吃早飯的時候，阿姨跟我聊了聊，”徐肆淡淡地說，“她能理解我們的感覺，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
夏瓊玖跟看怪物一樣看著徐肆：“你還跟她一起吃早飯了？她沒在你的牛奶裏下毒？”
“……”
“嘿嘿，我開個玩笑。”夏瓊玖揉揉鼻子，訕笑，“我能想象她怎麼跟你聊天的，肯定又在背後罵我。”
“沒有，她說其實她知道你肯定會來我房間，就是故意逗你玩，看你想炸毛又不敢炸的樣子。”
“什麼？？？”
“阿姨覺得你憋屈的樣子，非常可愛，非常好玩，她玩了二十幾年，怎麼都玩不夠。”
夏瓊玖倒吸一口冷氣，感覺受到了成噸的傷害。
徐肆補刀：“她邀請我以後一起來玩。”
“……”
徐肆放下手機，回過身來，摸摸他的臉，低笑：“我可以玩嗎？”
“我覺得吧……”夏瓊玖吞了口口水，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你要是像我媽那樣玩，可能玩不出什麼花樣了，我建議你換一種方式，會玩得更盡興，我……我應該還蠻好玩的。”
徐肆忍著笑，問他：“換哪種方式？”
夏瓊玖一扭腰，擺了個分外妖嬈的姿勢，往下扯了扯睡衣領口，嗲叫：“大爺~來玩嘛~”
徐肆表情一滯，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發現他鎖骨下那片皮膚白得有點太過分了。
“大爺~~”夏瓊玖扭著腰爬到徐肆身上，撅嘴往他臉頰上吹氣，“人家很好玩的喏~~”
徐肆盯著他，發現他的嘴唇紅得也有點太過分了。
“大……大爺？”夏瓊玖終於發現對方的眼神好像不大對，接著就見徐肆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得自己都快對眼兒了……
徐肆抱住夏瓊玖，吻住了他的嘴唇。
兩人慢慢倒在床上，夏瓊玖心如擂鼓、眼冒金星，仿佛看到漫天火流星劃過絢爛夜空，他手指笨拙地搭在徐肆肩上，緊張地等待著下一步動作。
然而徐肆卻沒有進行下去。
夏瓊玖疑惑地問：“不……不行嗎？”
徐肆笑起來，用指甲刮了刮他的臉頰，笑道：“小九兒，不知道不能說一個男人不行嗎？”
“那……那你……”
徐肆又按著夏瓊玖吻了一會兒，才慢慢道：“手頭什麼都沒有，我怕傷到你。”
“呃……其……其實……”夏瓊玖想到曾請教過黃晟的某個問題，磕磕巴巴地說，“那個貌似並不難……也不會疼，還……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