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便知道他會來,不經意間,他陡然出現,那樣近,那樣親密,仍舊讓她心潮澎湃。
地下室。
複古木製窗緊閉,陳舊的書房昏沉陰暗,散發著些許陰黴腐朽的氣息,卻因為他在,她的心陽光明媚。
皮鞋在地板移動的聲音,輕緩,和暢,權席墨的身姿穿梭在書架,玲琅滿目的圖書,遮擋他傾城的容顏,僅露出他絕色地眉眼。
什麼時候觀看他的模樣成了一種癮?
驀地,他抬眼,擒住她未來得及逃竄、微微驚慌的目光,彎了眉眼,即使看不見也能想象,他的唇瓣是自然而露的笑意。
呼吸瞬間急促,她慌亂轉身,平複淩亂的心境,身後,他的腳步漸行漸近,伴隨她心跳的節拍,仿佛他一頓下,她的心跳便會停止。
“這樣怎麼看得見窗外的景色?”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浮起,曖昧,蠱惑的韻味,她挺了挺脊梁,方才發現自己的鼻梁貼著布滿灰塵的
窗戶,吸了好久的煙塵,她竟毫無知覺。
迅速轉身、抬頭,她感覺到自己的嘴唇飛快擦過一片柔軟的皮膚,最後擦過他臉上某個微濕柔軟的地方。
那是……
他的嘴唇。
顧樂腦子懵了一下,飛速側過臉,卻被他的指尖擒過下頜,迅速加深了這個吻,分分寸寸的柔愛,纏綿不已。
“好久沒有吻你,想不想念?”清爽的指腹婆娑她的唇瓣,他的模樣似乎蒙了層紗網,他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世界傳來,溫柔編製地天
羅地網,她深深陷入。
“想念。”即使不會催眠術,他亦能勾引出她心底的秘密。
看著她乖乖點頭,他的唇角微微揚起。
蠟黃壁紙的牆壁上,懸掛了許多照片,每個孩子在進入或離開這個地方都會留下合影。
他一眼便認出了顧樂,小小的身姿,穿著火紅的棉襖站在人群的最角落,被世界遺棄的位置。
“很醜!不要看!”她伸手擋住照片,那個時候營養不良,麵黃肌瘦的。
“樂樂,想不想看我的?”
“你的?!”話說,她找完了整麵牆,都沒有發現他的,既然他曾在這裏生活過,就一定會留下他的痕跡。
他漫不經心地笑笑,搬起一旁落了塵的木梯,她心神一凜,過去搶了他手中的活兒,並不是擔心他搬不動,而是這麼髒的東西,與他不
符。
“你不信我曾和你一樣?”他凝了眉,微不悅。
她笑笑,不說話,兀自搬起木梯至該放的地方。
在她心中,這個人是她珍視的,她便心疼他的每一處,希望他每一點都好。
情到深處,不僅男人珍愛女人,女人也會心疼男人。
而這些,權席墨不懂。
爬至高處,他取下本厚而破舊的書,下梯,小心翼翼地在她眼前翻開,最中間的位置躺著枚小小的照片。
照片上的孩子烏黑的大眼,深邃的瞳,裁剪合身的小西裝,明媚至極。
“這是你?!”顧樂欣喜的接過,捧在手心裏,生怕這枚破舊的照片下一秒在自己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