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氣晴朗無雲,琉璃苑的門口又多出仵多侍衛。
她瞥了一眼,打開衣拒隨手取了一件衣裳換了,那是一件大紅色的雲錦紗衣,繡著斑斕的彩鳳,在陽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華,是無與倫比的驚豔。
她拿起“冰魄”,叫上莫蕭和項涼去十三皇子府。項涼微愣,略微擔憂道:“門口的侍衛……”
朝夕冷笑道:“你以為如今那此侍衛還能攔得住我?她說著,人已經出了門,來到門口,幾名侍衛立刻攔住她,神色恭敬道:“將軍有吩咐,夫人身上有傷,不宜出門,請夫人回去歇息。”
朝夕道:“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那侍衛一愣,微微皺眉道:“請夫人別為難屬下!”
朝夕笑道:“倘若我就是要為難你,又如何?”
那侍衛道:“那屬下隻好得罪了!”說著朝周圍的侍衛們一擺手,幾十人立刻圍了過來,執劍橫檔,將整個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朝夕冷哼一聲,眼光頓利。她驀地揚手,隻見一道劍光遽現,快如閃電,讓人來不及看清,就已經被那劍氣籠罩,如同堅實的牆壁瞬間出現一道口子,最中央的兩名侍衛連吭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就倒下了。
莫蕭和項涼同時朝著那缺口掠了過去,執列蕩開兩側的侍衛,朝夕就那麼出了門,那些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那一刻,他們是震驚的,因為誰也想不到這個一向淡然平靜的女子,竟然也會出手傷人,而且手段如此狠絕。
為首的那名侍衛吩咐道:“快去稟報將軍!”
出了琉璃苑,朝夕叫人準備馬車,她雖然被軟禁,但出門卻出的高調,毫不掩飾行跡,一路出府,倒也沒人再阻攔。
京城,依舊繁榮昌盛,似乎和以前沒什麼變化。對於百姓而言,誰做皇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帶給他們穩定的生活。
十三皇子府坐落在東城,與鎮寧王府離得較近。從北城到東城,需經過一條無名的巷子,這條巷子熱鬧繁畢,地麵不寬,人一多便會有些擁擠。
朝夕的馬車行到無名巷的中央便走不動了,隻因道路兩側擺滿了攤子叫賣,攤子周圍人潮湧動,都擠在那裏,把道路給堵住了。項涼上前驅趕,卻怎麼也驅不散,一波剛退了一波又湧上來,如海潮一般,仿佛那些個平常的攤子有多稀奇似的。
朝夕皺眉,正想說繞道而行。這時,旁邊茶攤傳來這樣一句話:“要我說啊,這女人嘛,還是長得醜一點的好,長得太美,那就是紅顏禍水!你們看吧,那千隴國的和親公主夠美了吧?她就是太美了,才導致了這次的政變發生。”
旁邊一個人問道:“這話怎麼說?”
那人道:“你們想啊,鎮寧王是什麼人?他如果真想要皇位,他還不早把太子給撂下去了,可是他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鎮寧王此次叛亂為的不是皇位,而是女人!”
“聽說鎮寧王選妃那次根本就是個幌子,為的就是見和親公主一麵,再說這一次,鎮寧王本來都贏了,可是他為了女人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江山,更說明了他是為女人而來!”
“再說大將軍,哪一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有染?所以他一怒之下,就有了宣德殿外的紅帳一幕。再說後來,千隴國的皇子聽說自己最疼愛的妹妹被這麼欺負了,他能幹嗎?當然不幹!照我看,天下要不太平咯!”
“聽你這麼一說,是挺有道理的。可這仗要是真打起來,受苦的還不是咱們老百姓?唉,紅顏禍水啊!”
“這樣的女人哪裏配母儀天下?真搞不懂,大將軍既然舍了她,為什麼還執意要封她做皇後?”
朝夕聽著冷冷勾唇,嘲諷而笑。
自她來到這裏,從一開始的醜女未進門先遭棄,到後來的紅杏出牆不知廉恥,再到如今的紅顏禍水,她似乎一直都是街頭巷尾的談資。
自古以來,男人們總喜歡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女人身上,所謂的紅顏禍水,對於真正的皇權鬥爭又能起得了幾分作用?沒有她,項少卿一樣會複仇奪權,沒有她,傅連城同樣會部署反擊,沒有她,千隴國也會有別的理由興起戰事。
而她,不過是這場權利鬥爭之中的犧牲品,真正在乎她的,也就那一人而已。
朝夕輕輕撩開窗口的簾幔,看了眼茶攤正在議論她的幾個人,隻見那幾人雖長相平凡,作平常百姓裝扮,但他們眼角眉梢卻有著掩飾不住的煞氣,不似一般的江湖人,更不像是平民百姓。
她微微挑眉,還不待細細思索,前方忽有一名婦人扒開堵在前路的人群瘋了般朝著馬車的方向衝了過來,那名夫人衣衫破舊,頭發淩亂散落,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似是落魄的瘋婦,她手中抱著一個包裹像是抱孩子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