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氣勢宏大的馬車所震懾,兩隻惡犬沒有立即就撲上來,但是也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屈著腿,齜著牙在兩米開外虎視眈眈。
早已腿軟不已的張天恩顧不得其它,滿眼警惕著惡犬,又一心求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耳聽著馬車上麵的人半天沒有回應,情急之下,隻得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隻要你救我,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救救我……”
總以為就要再次見識到人性的冷漠,“呲……呲……”之聲破空而起……
眼看著兩隻惡犬應聲倒地,小腿搗騰了兩下便沒了動靜,張天恩這才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緩慢轉身過去,下一秒卻在見著簾子掀起的當下,淚流不止。
“爺!”
見著眾人許久沒有反應,千葉才率先出聲。
簾子“唰”地被放下,同時亦響起琉璃殿沒有半分溫度的聲音:“殺了!”
她聽到了什麼?琉璃殿要殺了她?
張天恩緊咬雙唇,搖晃著沉重的腦袋,本能後退了兩步。原本泣血的心,此刻竟似被人生拉硬扯地挖起,疼得她抽搐不已。
令她痛心的不僅是琉璃殿要殺她,更令到她呼吸困難的是琉璃殿驚人的轉變。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對一個無辜女人動手,縱使是早已淪為殺人武器的千葉,一時也遲疑起來。一旁的千羽,隻淡淡掃了千葉一眼,便起身下了馬車,衝著她而來。
對於主子交代的命令,他從來都不會質疑半分。莫說是殺一個無辜的女人,哪怕是無知的嬰孩兒,他也絕不手軟絲毫。
“哼!這就是所謂的宿命?罷了,就讓一切做個了斷。若有來世,我再不要做人,太痛了……”
張天恩近乎囈語道出最後的遺言,便閉上了眼,坦然迎接著千羽刺過來的利劍。
“砰……”
清脆聲起,千羽的劍就這樣被猛地彈開。
睜開眼的瞬間,簾子裏再次傳出琉璃殿決絕的話語:“帶走!”
他終是沒有對她動手,她以為這是好的開始,殊不知,這也是噩夢的開始……
本以為是會去到紫苑,原來不是,馬車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停住。觸目所及,除了一別無異樣的瀑布之外,便隻剩下潺潺流水和周圍濃密的樹木。
正疑惑間,張天恩隻覺後腦勺一疼,人便沒了知覺。
隻見著千羽走到瀑布後麵,在一塊光滑的石壁上麵,有節奏地這兒敲兩下,那兒敲三下。等到一係列複雜的敲擊完成之後,大瀑布突地從中裂開成兩半,一條寬敞平坦的大道,順勢而起。
待馬車行上道之後,分裂開來的水勢又漸漸合攏過來,不過幾秒功夫,就又與最初無異。
張天恩是被一瓢冰涼刺骨的水給潑醒的。醒來時,才發現自己正無比狼狽地趴倒在屋子中間。這一抬頭,便直對上琉璃殿陰鬱的雙眼。
他終於釋了心結,肯將本來麵目示於人前。這算得上是眼下唯一讓她感到寬慰的了。
盡管身體幾多不適,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規規矩矩跪倒在地。
眼下,她於他,不過就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她知道,若她膽敢表現出稍微的不規矩,等待她的,便就隻有死路一條。
“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