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一個合格的磨鐵人都是清楚磨刀需要足夠的水,刃口要從單一麵打磨,這樣打磨出來的鋒刃才不會出現缺口和痕跡。

那名蘇戈抬起頭,扭曲的臉龐上隱忍著痛苦。他麵目極為清秀,一頭的黑發用著枯幹的草繩胡亂的綁住,額頭上散亂的頭發下是雙斷眉,清秀之中又讓人看到了一股狠勁。

“赤那?”手持細鱗長鞭的男人看清眼前這名“蘇戈”的樣子,他叫出了對方的名字。“赤那”是他大哥布爾固德的奴隸,雖然體格相對於他們草原人而言要顯得那麼瘦小點,可從他的骨子裏透出的狠勁就像是草原上的雪狼一樣,攝人的眼睛之中甚至可以看到殺戮的氣息。

“赤那,你不應該在牧場上呆著嗎?你是那兒負責放養牛羊的奴隸,這兒不該是你來的地方!”手持細鱗長鞭的男人蹙了蹙眉頭,冷眼看著赤那,等待著對方開口。

“是布爾固德讓我在這裏幹活的。”赤那打直了身子,吸著冷氣回答。

“我大哥他瘋了嗎?你不是草原人,你隻是被抓來的奴隸所生下的賤種!這兒不該是你來的地方。”男人大吼了聲,他盯著赤那,整雙眼睛仿佛要迸發出烈火來,“滾出這裏,你該呆到牧場去!”他不耐的大叫著,再次揮舞起了手中的鞭子,一鞭揮舞下去。

最終長鞭沒有鞭打下去,倒抽著冷氣的少年抬起了手臂,一把將有著鋒利小切口的鞭子握住,任由掌心被切口割開弄得鮮血淋淋。他倔強的瞪著眼,一聲不吭的看著男子。

“赤那,你別忘了你隻是一個低賤的種,你是蘇戈,這草原上的奴隸。”男人麵對著赤那如狼一樣的目光,他左手按在腰刀之上,半拔出幾許,用威脅的語氣開口,“鬆手,否則我不介意砍下你的手臂丟給草原上的狗吃。”

沉默,壓抑至極的沉默。

赤那咬著嘴唇,將下巴微微抬起,瞪著眼睛不吭聲。

“找死!”男人不耐起來,猛地扯了下被對方抓著的細鱗長鞭,左手一轉,掌心貼著刀柄欲要將刀完全拔出。

“巴圖,我們努圖格沁氏家族的男人從不和奴隸計較。”一隻寬大厚實的手在男人拔出刀的時候陡然按下,從他的背後傳出洪亮的嗓音,“是我讓赤那在這裏磨鐵的,你有不滿該來找我--布爾固德。”

布爾固德一身的無袖短衣,外麵套著皮革,頭發隨意的用編織束在腦後,額頭上刺著一頭灰色的狼,把著腰刀。

在他的後麵不遠處是十來個拉著箱子的勇士,箱子中裝滿了步騎鐵甲。

“赤那鬆開你的手。”布爾固德壓下巴圖的刀,衝著赤那不滿的吼了一聲,在草原上沒有一個奴隸敢用這般不敬的眼神看著努圖格沁氏的人。他不管自己這個三弟做了什麼事,可一個奴隸如果敢用這樣的眼神對待努圖格沁氏的人就當付出該有的代價。

赤那的手鬆開,他倔強的偏過頭,將自己滿是血跡的手臂伸向後方,一聲不吭的看著遠方。

布爾固德從巴圖的手裏搶過細鱗長鞭,一鞭子衝赤那的後背鞭打過去,切口在一瞬間劃開赤那的灰布衣裳,露出一整條猙獰的傷口,血霧隨著“啪”的聲彌漫開去。

“赤那,這是你該得到的懲罰,你是奴隸!麵對著我們努圖格沁家族的男人,你應該學會收起你那攝人的眼神,雄獅的孩子是不介意一口咬碎你的咽喉的。”布爾固德帶著警告的語氣冷哼了聲,“你回去吧,養好你的傷勢!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沉默了片刻,赤那把頭扭了過去,點了點頭,躬著腰離開。在一側的巴圖微微有些不滿,這點懲戒對他而言太輕了,藐視他權威的奴隸應該被殺掉。

“巴圖,你別忘了他是我的奴隸!”布爾固德按住巴圖的手,雙眼眯成一條縫,冷冷的哼了聲,“拋開我們努圖格沁家族在草原上的榮耀,你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