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長假轉眼過去,顧少白堅持要陪她回去,她不言語,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可第二天清早天還沒亮,她就拖著行李出門了。旅店的婆婆特意摸黑起來給她做早飯,邊看她吃還邊感慨:“這姑娘怎麼待這幾天比剛來時更瘦了……”
一瞬間她恍惚就將老婆婆看成了顧少白的奶奶。她摸著指間的金戒指,帶著濃濃的鼻音喚了聲:“奶奶,謝謝你。”
韓笑走的很快很急,火車站都是人,無數熙熙攘攘的旅客,而她站在人海中央,隻覺得自己軟弱而茫然。
七天,這麼長的夢,終於要結束了。她把行李靠在一邊,摸索著手指,脫下那枚金戒指,塞進口袋裏。
上車的時候,隊伍擠得十分厲害,韓笑提著行李被夾在人縫裏,隻能隨波逐流。長假結束正是客流高峰,穿軍大衣的武警喊破了嗓子在維持秩序,韓笑覺得窒悶,越來越透不過氣來,那些黑壓壓的腦袋,在她麵前晃來晃去,變成模糊的重影,恍惚間聽到有人喊:“不好了……有人暈倒了……”
是誰這麼倒黴,在人堆裏暈倒,不怕被踩死嗎?
她筋疲力盡的想,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所有知覺。
韓笑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模模糊糊中覺得渾身發冷,四肢無力。她想起自己應該在趕火車回去,七天長假結束了,她要是再不回去歐陽一定會起疑。
黑暗裏,恍惚有一雙陰鬱濯亮的眼睛在盯著自己,有人在脫她的衣服,韓笑猛然睜開眼睛,一下子做了起來。
那正在解她扣子的護士愣了愣,安慰她說:“別怕,我們隻是想幫你做個檢查。”
“不,不要!”她攏起自己的衣領,拚命的掙紮著,“不要脫我的衣服,我不脫!”
那是一種本能的恐懼,更害怕別人看見她身上斑斑點點的瘀痕。
護士拿她沒法,去外麵叫來醫生。他們在一邊小聲商量了一會,韓笑始終警惕的盯著他們,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小獸,時刻提防著來自各處的傷害。
後來,那看似慈祥的老醫生朝她走來,說:“你的精神很不穩定,身體也極度虛弱,不檢查哦話,那麼打一支營養針吧。”
醫生的慈祥笑容像極了父親,韓笑莫名的點點頭,任由兩個護士捋開了她的袖管。
乍一觸及她纖細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傷痕,拿針的護士也是一怔,然後顫抖著摸到她手臂上的靜脈,紮進去……
韓笑萬沒有想到那根本不是什麼營養針,而是鎮靜劑。
幾分鍾後,她就開始昏昏沉沉,她張大嘴巴,徒勞的想掙紮什麼,可是仍舊一分分往下沉去,最後,仍聽見她喃喃的說:“不要,別脫我的衣服……”
醒來之後,她看見那位欺騙她的慈祥醫生就坐在她床邊,表情悲痛憤恨,護士們看她的表情也都是怪異的憐憫。
醫生問她:“姑娘,需不需要我們幫您報警?”
她不明所以。
接過醫生遞來的診斷書,她徹底驚呆了:
肩、臂、腿等數十處皮下青紫。
手臂多處刀痕,手腕可見環狀勒痕。
******撕裂,下口體嚴重充血,曾被多次粗暴性侵犯……
這簡直跟電視上的強口奸施暴案的診斷一模一樣!
她忍不住笑了,報警?難道要她跟警察說,這是她的親哥哥做的嗎?難道要她坦白,她被自己至親的親人合謀賣了,所以得到今天這個下場?
她笑了,笑的同時,一滴淚滴在診斷書上。
老醫生拍著她的肩安慰:“姑娘,你別哭,現在醫學那麼先進,我們可以通過精口液鑒定幫你抓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