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犯欸，嗬嗬，多酷呀。”明明是一句自嘲的話，卻被女高中生講出了一丟丟“得意”的意思。
陳魚有些奇怪，“又沒酷到能讓好萊塢拍成電影的。”
“是呐，同樣是喝人血，漢拔尼那種才叫酷。”
“你也想，變得很酷？”
“哈哈哈，叔叔，你好扯哦。”女高中生彎著眼睛笑了起來，“酷，是用來形容男生的，我才不要跟你們臭男生一樣啦。”
陳魚的眉頭擰了擰，因為女高中生在提到“臭男生”三個字時，情緒出現了一絲波動。
她討厭男生？
可沒覺得她討厭我，也沒覺得她討厭漢拔尼呀。
陳魚想起，在女高中生剛剛的講述中，提到她殺死柚柚的導火線，是柚柚戀愛了。
或許，她討厭的，是有和女生發生過關係的男生吧。
是自卑嗎？
“你有看過柚柚的男朋友嗎？”
女高中生搖搖頭。
“那澤子的呢？”
女高中生頓了頓，然後又搖搖頭。
“這也能叫好朋友？”
“本來就不算，隻是從小習慣了而已。”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後來，澤子去了登山隊，你們的關係就徹底變淡了？”陳魚反問道。
“是啊。”
“真的是嗎？”
“當然是呀，叔叔，你怎麼問得我毛毛的，你……你什麼意思啊？”
陳魚沒有直接回答。
他慢吞吞的挽起了左手的袖口，隻是盯著自己的手腕處，不斷的看了又看。
那裏，是割腕的地方。
女高中生猛的吸了一口冷氣，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像是在和那條“缺心眼兒蟲”做鬥爭一樣。
但最後，還是“缺心眼兒蟲”贏了。
一直以來，都是蟲子贏的。
原因不明。
“我……我討厭她……”女高中生喃喃的說著，就連自己都震驚，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懷了孩子，去醫院打，打了三次，都沒能打掉！”
這就是澤子自殺的原因吧。
“你嫌棄她？”
“我才不是那種會鄙夷受害者的人。”女高中生否認道，“我討厭她，是討厭她的懦弱，討厭她被臭男生欺負了，就隻知道哭哭啼啼鬧自殺！”
這完全超脫了陳魚的預料。
“還有柚柚，我也討厭她。”女高中生繼續說道，“討厭她所有的情緒，都圍著一個臭男生打轉！”
女高中的情緒，似乎高漲到了一個頂點。
可是，還是不對。
陳魚還是沒能感知到，那條蟲子所藏匿的位子。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這是陳魚第一次遇到如此無解的困境。
話說，為了應付心理醫生這一職業，陳魚閑來沒事，還是多少看了幾頁《入門心理學》的，於是撿了其中的一句話——所有的心理疾病，都可以映射到小時候的陰影上。
“要不，我們來講講小時候的事情吧。”
女高中生先是楞了一下，但還是沉浸在自己的節奏裏。
而這一次，女高中生的情緒，終於突破了那個零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