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並不明白一件事情,轅珞如果在宮裏,齊靈可能什麼都幹不了,可如果宮裏皇上不在,那皇後無論得不得寵,都說了算。
於是齊靈擺足了皇後的架勢,指使所有的侍衛、下人、婢女幹這幹那,直到宮裏的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為止。
齊靈走近寂離,他正靠在一張藤椅上看書,旁邊放著一堆書,都是些地理誌。
“為何看那麼多地理誌和各地風情?”齊靈問,“寂離想去遊玩?”
寂離笑了笑,他的確是想等著轅冽來了,可以一起去這些地方走一走。經曆了這樣許多,寂離漸漸也想通了,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什麼都隨心所欲。如果轅冽真的要做皇帝,那也不是不能開開心心輔佐他做皇帝,不過在這之前,大好河山,一定要去走走看看。
“寂離,你喜歡的梨花白。”齊靈給寂離倒了杯酒,遞過去,“你別生我氣了。”
寂離接了酒杯。
齊靈自己也倒了一杯喝,邊讚歎“嗯,五十年醇釀就是不一樣。”
寂離也沒有在意,接了酒杯喝酒,繼續翻書頁。
齊靈在他身邊坐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聊天,聊著聊著,差不多到了掌燈的時候,齊靈再跟寂離說話,寂離已經不回答了。
“寂離?”齊靈伸手輕輕推了推寂離。
寂離沒動,已經睡著了。
齊靈嘴角微微翹起,顯出笑意來,伸手將寂離扶起來。
齊靈雖然是個女兒家,力氣不算大,不過寂離身形清瘦,也不是多重,齊靈用了些力氣,就將人扶進了屋裏。
讓寂離躺倒床上,齊靈坐在床沿,伸手輕輕整理他微亂的頭發,嘴裏自言自語,“寂離,你我才是天生一對呢……你那日救我,我就知道了,靈兒非你不嫁的。轅珞、轅冽他們都是惡人!他們爭天下,其次才是你,我不同,我隻要你,才不要什麼天上地下。”
……
轅珞祭天結束後,一直咳嗽,喝了藥也不見好。
第二天清早,他坐著馬車回宮。
到了宮門口,決定先去寂園看看寂離。這陣子那些窯姐兒都走得差不多了,留下幾個特別好學的,每日跟寂離上課,一個兩個就快成才藝雙絕的佳人了。
到了寂離的院子門口,就見一個小太監等在那裏,好奇地往裏張望。
“你是哪兒的下人?”轅珞身邊的太監問那小太監。
小太監一看是轅珞來了,趕緊行禮,說是皇後宮裏的。
“皇後?”轅珞微微一愣,“你在這裏做什麼?”
“奴……奴婢等皇後。”小太監支支吾吾地說。
“什麼?”轅珞一皺眉,“皇後在這裏?她什麼時候來的?”
小太監快哭了,這要怎麼說,皇後在這裏過夜的……
轅珞也懶得再問他,闖進院子裏,就看到桌上有倒下的酒杯,還有潑灑在白玉石桌上的酒漬。
轅珞隻覺得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闖到房間門口,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
房裏,床上,寂離躺在那裏,身上穿著裏衣,蓋著被褥正睡得香。再往四外看了看,屏風後麵、隔間裏,並沒有齊靈的身影。
轅珞不確定地走到寂離身邊,伸手去掀他衣領想看一看,誰知道寂離翻了個身。
“寂離?”
轅珞又叫了一聲。
“嗯?”寂離動了動睜開眼睛,看到轅珞,打了個哈欠,“你怎麼來了?”
“我……我剛剛看到齊靈宮裏的小太監在門口。”轅珞道。
“然後呢?”寂離不解地做起來,“他來幹嘛?”
“他……”轅珞剛剛在門口也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就問,“你昨晚……在幹什麼?”
寂離坐起來,“昨晚?睡覺咯。”
轅珞見寂離爬起來,跑去洗漱,就覺得自己可能想到了,也鬆了一口氣。剛剛太過緊張有些氣血上湧,就咳嗽了起來。
“皇上,該服藥了。”隨行太監小聲說。
“哦……好。”轅珞一笑,長出一口氣,對寂離說,“我先上朝去了。”
“嗯。”寂離點了點頭,繼續洗臉。
等轅珞出去後關上門,寂離也緩緩地將放在臉上的帕子拿了下來,放回水盆裏,靠坐在椅子上長歎了一口氣。
今早他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可是一睜眼,卻看到齊靈躺在自己身邊,兩人都沒穿衣服,睡在一床被子裏。
寂離隻覺得腦袋裏一陣空白,記憶隻到喝了齊靈給的梨花白,然後就不記得了。
他怔愣在那裏,張著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
齊靈卻是睜開了眼睛,笑嘻嘻問他,“你醒啦?”
寂離看著齊靈,“你……”
“噓。”齊靈伸出手輕輕按住寂離的嘴巴,小聲說,“不能跟別人說哦,這是我們的秘密。”
寂離呆呆躺在那裏,看著齊靈心滿意足地坐起來,穿上衣服,臨走前,齊靈小聲跟他說,“寂離,我是不是和轅冽轅珞都不一樣?”
寂離眉頭微皺,他也有些拿不準昨晚自己做了什麼,按理來說也不會啊,總不至於酒後亂性……要酒後亂性估計也亂轅冽,怎麼可能亂齊靈?而且自己一輩子都在酒後,沒亂過性啊!
齊靈穿好了衣服,從後窗戶走了。因為來路上所有的守衛都被她打發走了,所以根本沒人看到她。
寂離呆呆坐在床上,直到天亮,手中撥浪鼓輕輕地轉動了幾下,苦笑連連,“原來如此……蔣雲蔣雲,你我還真是像!你說轅冽和蠻王像,那你猜,轅冽會不會也變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