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飽了就開始正事吧。”
“嗯?”
“上午跟你說的拍賣大會,這之前,坊主要我告訴你所有的相關事項。我們的時間有限,隻有五天。”
“啊?你……拍賣大會……”唐格頓時跟泄了氣的球一樣。
“大約,”小嫚看著她那嫣紅的嘴唇和懊惱迷人的眼睛,“坊主已經不放心其他教習來指導你了吧。格格,雖然我很佩服你上次逃跑的勇氣,但是這一回,如果你在拍賣大會前有了差錯,我會被連坐,最好的下場也是被按照最低階的育女直接處理掉吧。”
唐格垂下眼睛,默默握緊了手上把玩的碎石。
沒有人再去關心唐格她們是如何逃出去的,從滿玉坊到女子商行都傾向於是因為她們踩了狗屎運,無意中碰到了正確的答案。畢竟,戰亂之後的聯邦世界,教育本來就是有限的資源,而女人,或為玩物,或為育女,更是完全沒有浪費這一資源的必要。
唐格自然不會老實坦白,但是她驚人的學習能力顯然嚇到了小嫚。
她本人已經是這群女孩子中的佼佼者,但是她花了三天去理解的問題比如受精卵的著床和母體生育時候的變化,唐格竟然一說就懂了,而且單憑自己模糊的描述,她竟還能簡單的畫出圖來,將自己原本都拿不太準的地方提綱挈領地複述一次。
倒更像是她是老師。
幾次之後,小嫚不得不有了其他猜想:“格格,如果你是有別的身份,其實大可直說,坊主再愛財,也絕對不敢動帝都裏的夫人小姐。”或許隻有這個解釋才能勉強說得通。
唐格幽幽歎氣:“我要真有個了不得的身份,也不至於被人一而再再而三隨便賣來賣去了?這賣了,連毛錢都沒看到。”
小嫚是非常負責的老師,再加上一個天資卓越的學生,這一次本已超負荷的教學任務竟然還提前兩天完成。
再次確認完畢,講完正題,還有時間,小嫚經不住唐格的磨,又細細將這回可能參加拍賣的人物一一說來。
“以往會參加的,大約都還會參加,鎮西軍陸家的小陸公子,附近城邦的權貴,黑道的、白路的……算下來少少也有幾十。但這一次和往年不同,據說是帝都來了貴客,便是坊主,也格外仔細,又將參與的人篩了篩,聽說這回不會超過十人。”
“那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對我們來說,隻要不被小陸公子買走,都不是壞事。”
“誒?為什麼?”
“他……嗬嗬…”
兩天的時間眨眼而過,而雖然百般理由拜托小嫚捎帶進來的酵母粉老薑塊這樣的強堿物體,除了讓她現在口幹舌燥動不動就隱隱流鼻血,完全沒有再按照她的期望,讓被酸軟河水融合的肌膚哪怕長出一塊綠斑來。
她想的美:隻要不再小嫚負責的時間出了事,那自然也不會要她負責。
但人算到底不如天算。
所以不管唐格如何百般不情願千般尋機會,這一天,還是來了。
這一天,從早上開始,便看起來是個好日子,對女孩子們來說,陰陰的天,風很小,妝粉不會在烈日下太突兀,而風也不會吹亂頭發。最重要的是,客人們在這樣的天氣裏脾氣都會格外好。
太陽剛剛出來的時候,女孩子們便魚貫而出,黑沉沉的大地漸漸清晰,整個內庭所有空置的地方都被用起來了,難得的鮮花和味道清雅的香料從昨晚就開始燒著,女孩子們年輕的臉龐帶著莫名的忐忑,她們關上房門,出門前將杯子仔細疊好,也許有人便不回回來了。
年輕的生命在陽光下露出茫然的恐懼和天生的希望,她們的生命如此短暫,她們美好如斯,卻渾然不知自己對於世界是多麼珍貴的價值。
坊主很早就在奉台兩側設置了雅座,以花叢相隔,既能看清奉台,而又不會顯得特殊。
和小嫚想象的不同,這一回,除了兩側的雅座,在台下,還是留了有百餘號散座,滿玉坊的號從年前便開始出售,生意以誠為主,斷不會因為今番來了特殊人物便寒了老主顧的心。更為了這次的拍賣,特意從鄰近幾個城邦分店調了不少舞姬育女過來以供備選。
坊主是拿定主意要在任期大幹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