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隱隱於朝, 中隱隱於市, 小隱隱於野。
拋開第一條可能性和實操性。
唐格覺得第二個選擇還是可以考慮的。
想要在此地不受人懷疑的留下來, 等人這樣的借口也就是跟阿卓這樣的外地人說說, 對於那些精明的當地人, 要麼有工作, 要麼有人——娶妻定居。
唐格在客棧睡到中午才起來, 因為睡覺連手帶槍放在胸口,做了大半晚上噩夢,醒來後壓槽咬的生疼, 小~腿繃得酸唧唧。
在樓下胡亂吃了些東西,她便戴上帽子準備出去逛一逛。一來探聽虛實,二來也可以順便買些有用的東西回來。
小小的鎮上, 四通八達的交通, 每一條小街都有不同的品類,對那些精致華麗的小玩意她看都不看, 一來是花錢多, 二來買了也沒什用處, 隻在另一邊看起來相對樸實而且人多的街上閑逛, 錢嘛她也不傻, 大的都貼胸藏著, 小的便裝在兜裏,一手捏著,一邊四處到處看看, 賣草藥的, 賣皮貨的,也有賣酒的,這些都不稀奇,直到走到一個攤位前,她瞅見攤位上整整齊齊從大到小擺了數十個半切開的圓柱形,像拋開一半的茶壺長嘴,她看著奇怪,便順手拿了邊上一個最大的看了看。
那商販是個年輕人,一看她模樣就嘿嘿一笑:“小弟兄好眼光,這東西就我這獨一份。”
他眼睛在她手上那物件上一看,又笑:“這東西,貪不得大,得合適才好。”想了想罷,取出一個略小的給她,又取出兩個小環,一並給她:“兄弟明白人,這用法還用小弟講一講麼?”
唐格看著這東西,倒有點像是水車上專門接水的剖開的竹節,卻不知道那兩個環又是什麼用處。
臉上茫然之際,那攤販嘿嘿一笑:“這可簡單,你回家同小~美人睡覺時,隻需要將這東西托在大根之下,前後套上玉環,保管你呀……不對,保管她呀……嘿嘿嘿……”
唐格登時明白過來這是什麼什麼東西,霎時麵色赤紅,手上的東西順手扔給小販,小販沒接,落在攤位上,哐當當一陣響,周圍的人都看過來,她連忙折身要走,那小販卻不依,非要拉著她買下“摔壞”的東西。
“怎麼,光看不買,弄壞了就想走?”他斜倪著眼睛看她,“看你人模人樣的,怎麼,沒錢?”
周圍的目光看過來,各式各樣,唐格知道,要是連眼前這點困難都應付不了,就別提什麼想在這繼續生活下去的念頭。
她麵紅耳赤,急中生智幹脆順勢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樣,瞪著那小販:“你瞎了眼不成,小爺拿最大的那個,你給選個那麼點大的,都你大~爺的跟你似的!”
小販一愣,質問的口吻立刻一變:“啊……這位爺,原來我這,……我這不是眼瞎嘛,來來來,我這給您算便宜點,再免費送您一包藥。
周圍的目光在唐格小身板上一掃,嘖嘖兩聲,然後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這還差不多。”唐格仰著鼻孔,哼了一聲。
那小販連忙拿了盒子裝好,果真比標價便宜了兩個銀毫,唐格拿手一抱這才繼續向前走去。
她走了沒兩步,小販立刻將攤位上的標價擦了擦,換上一個新的價格。
隱隱的人群後,早已出城家去的阿卓站定,結實彪悍的身體靠在牆上,堅毅的下巴上麵有微青的胡茬,線條淩厲,他看了看那攤位,又看了看大搖大擺離開的唐格,想了想,這回真的折身離開。
想來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唐格這麼一路走了好長一截,才放緩步子,停下一看,巧了,正是昨天吃飯的地方,她剛剛在門口站定,那店主一看,忙顛顛跑出來,左右先看了她兩眼,臉上露出殷勤的笑容:“小客官,又來啦?”
“客官就客官,幹嘛還要加上一個小?”唐格皺著眉。
對這裏的人真不能客氣,一旦露出親和端倪,就像在臉上刻了字:我很好欺負一樣。
果真,她表達了她的不滿,店主笑得更加燦爛:“來來來,昨天的位置,我還給您留著呐?今天要吃點什麼。”
很快,唐格就發現了他殷勤背後的目的。
“啊,小先生,你看這個這個能幫我算算嗎?算賬的還沒回來……今天這實在顧不過來——”
“啊,小先生,你看這個錢帳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