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多虧你啊,小先生,你看要不這樣,我少收你兩個銀毫?”
唐格揚眉。
“要不,少收你三個?”
“小先生,明天早來啊……”
連續兩天,唐格過去,都是這樣的情況。
店家的財務外加收銀因為老爹病重回家探親,結果哪裏想到,這一去,西地就開了戰,中間戰火延綿,別說人,就是一個蒼蠅過去也得少隻翅膀。
於是,唐格順勢得到了第一份工作。
對於這樣的撿漏工作,唐格很快做得得心應手,閑來時便聽周圍的酒客說說笑笑,倒也了解了不少奇聞異事。
便是平時對服務員呼三喝四,見到她時,都還是要點一點頭。
阿卓又來過一次,這一回,獵物少了很多,見她在此得了安身之所,少不得又拉拉雜雜說了些話,話裏話外她這樣懂得多的要是去到他們村子,那不知道多受歡迎,見唐格不接話,他也就不再勉強,隻悄悄說,倘若日後有這樣的想法,那就到客棧那裏去跟老板說一聲。
阿卓一走,在一旁探頭探腦的店主就過來了,不知道他聽了多少,隻連連提醒唐格:“莫要跟這些人走太近,那村子多少年前就被戰火給毀了,誰知道他是不是裏麵的人——這人我見過,一看就不簡單,你切莫被他花言巧語騙,就安心在我這做事,我虧待不了你。小唐,你可不知,世道險惡,便說你是個男子,就你這樣秀秀氣氣,也不定有人打主意呢……聽我的,就在這安心做啊。”
唐格聽來聽去,便知店主生怕少了她這麼個便宜的賬房先生,隻點頭應下。
“那我的月錢呢?”
“月錢嘛,這不還沒到一個月嘛。”店主一聽,腳底就往旁邊滑,“那邊有客人來了,我先去了啊。”
西地一直在打仗,不過這一回,卻又有些不一樣,動手的三方仿佛彼此厭惡,跟車軲轆似的,聯軍和西境的軍隊竟也會動起手來。
有消息靈通的酒客便悄悄說,聽說是陸老將軍和聯邦已經決裂,陸家的獨苗苗死在了回來的路上,據說還是少帥下令開炮打下來的。
另外便有人不信: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鬧翻。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兄弟,在帝都裏麵做事,說是少帥的女人被那廝拐跑了,這能不著急上火嘛。”
天大地大,沒有綠帽大。
其他人一下了然。
“那那個女人呢?是不是被用了棍刑?”
“嗐,多少年沒有見過棍刑了,她運氣算好。聽說在飛行器裏麵找到兩具屍體,都燒糊燒焦連親爹都認不出來。”
原來如此。難怪悄無聲息,原來他以為她已經死了……
唐格心頭悵然若失般鬆了口氣。
議論還在繼續。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少帥的女人也敢搶。”
“你們不知道,那女人本來就是他的,聽說是在滿玉坊買的,結果正喜歡,被少帥橫刀奪愛。”
“原來是這樣……”同情的歎氣聲。
“我也聽說了,那女人被搶走的時候已經懷了孩子……”越來越離譜。
“結果被少帥一睡,也不知道那孩子是誰的,隻好……”
唐格聽得一頭黑線,男人八卦起來比女人還可怕。
“說起滿玉坊,真是可惜啊。”一個酒客感慨。
“聽說戰火之間,那些女人就被留在裏麵,跑不了,又沒有吃的,那不是等死嗎?”
“滿玉坊怎麼了?”唐格問。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不知道的緊張。
“小先生居然不知道?”一個紅鼻頭酒客猛的灌了口酒,“因為聯邦懷疑有人利用滿玉坊為據點暗中向流民提供武器支持,所以截斷了兩邊的聯絡線。”他用手蘸酒在桌上畫了三個小圓圈,“連我們這裏,和越城,諾,還有這邊楚城,都在這個圓圈裏麵——越過這片掩骨死地的東邊外線是聯邦,西邊這片叢林開始是陸老將軍的勢力範圍,更遠的西地和北邊的冰原區域是流民控製的——現在啊,三方都在相互打,隻這裏是個真空……”
他細細解釋,生怕唐格不明白。
“所以,現在這裏就變成了三個孤城,西珍珠和越城區域較大,而滿玉坊太小,加之沒有足夠的供給,早晚都會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