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格此刻的情況並不適合冒險再次繞道前往指揮中心,而傅婪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所以綜合衡量下,還是選擇先去滿玉坊修整。
滿玉坊出去的人就回來這麼一個,還是抬著回來的,女兵們的驚喜中始終透著一種恐懼,特別是在這些特種士兵常規入住之後。
都是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壓不住場子,看見麵色冷峻的軍人,自己便不由自主先有了怯意,但有了這些日子獨自支撐的經曆,到底麵子上還能勉強撐住。
那些特種兵士一來,先開始便順理成章接管了監控室,然後見防務從頭到尾重新安置,他們做這些事的時候並不避諱女兵,於是便有聰明的女兵翹著頭偷偷去看。
傅婪和唐格安排在一個房間裏,中間隔了一層薄紗,軍醫為兩人打了麻藥,然後開始細細清理腳底腿上的腐肉,傷口徹底清理好之後,抬頭看兩人,都已經在疲憊透支中沉沉睡去,饒是他已經曆無數血肉橫飛,心如鐵石,但在包裹唐格的腳傷時還是略微放緩了動作。
傅婪後背受了傷,而一條腿舊傷複發,因此隻能勉強側躺著睡。
他顯然累壞了,麻藥下去的時候便緊跟著閉上了眼睛。
軍醫手術完畢,整理妥當,便緩緩關門退了出去。
明亮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投下一地碎影,屋子裏隻有兩人的呼吸聲。
唐格睡得很香很香,仿佛將這些日子缺的覺全部補上了,從最開始的營養液開始斷斷續續基本睡到現在,連她怎麼進的房躺在床上都是一陣恍惚,這一覺,她是被餓醒的。
醒到半夜,嘴裏突然一陣酸澀,接著便是清口水大口大口地吐出來,才略略好了那麼一點。
好想吃肉。
她睜開眼睛,房間裏留著一扇小小的燈,剛剛足夠看清周圍環境。
旁邊是一麵薄薄的紗,她掀開一個小縫,首先看見了睡得正好的傅婪。
眉目平和,所有的淩厲都不見了,隻剩下毫無保留的英俊,她靜靜地看著他。
真是一張好看的臉。
她靜靜看了一會,心中湧起難以形容的情緒,想要摸一摸他的臉,想要說一聲謝謝。
但饑腸轆轆實在破壞情緒,她用手撐住身子想要坐起來,這才發現腳上被層層裹成了一個大粽子。
沒錯兩隻腳,被層層包紮後裹成了一個大粽子。
好像一個獨腳獸。
連下床都是一個問題。
她慢吞吞想要挪動,但顯然發現這基本是一個不可能的動作。
隻好再沮喪倒了回去,躺下的瞬間,她看見拉開的紗簾前一雙明亮的眼睛:“你醒了?”
“啊?”唐格一驚,“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他問,“餓了。”
唐格點了點頭。
轉頭便看見一隻跳躍前進的“獨腳獸”捧著桌子前溫熱的粥過來,跳到床頭的時候,粥灑了小半。
他將手背上的粥一口吃了,這才用勺子來喂她,
唐格大囧:“我自己會吃。”
“我端來的粥,我可以決定怎麼用。”
他舀了一勺粥送到她鼻尖,噴香的粥,小火溫熱著,恰好好處的溫度。
“剛剛試過了,不燙。”他像照顧小孩一般耐心。
唐格遲疑著,他穩穩舀著,隻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