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爺子雖然走了, 留下的火氣餘音嫋嫋, 唐格本來以為傅婪不會說, 卻沒想到他直接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難怪傅老爺子會生氣。刀尖舔血走過來的人, 兄弟和義氣有時候看得比親人都重。
更不要說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未來生存和聯邦未來。
更何況, 傅婪為了這些看不見的東西, 可是直接動手撕了他感情深厚的整個帝都上層。
“那些不要命的窮人和乞丐革命是為了權利和富貴, 你什麼都有,偏偏要打碎這些,難道你腦子有病, 還是想去當窮人和乞丐?”
無他。傅婪先後做了兩件事。一是軍事政變。
如同他在最開始給資本豪族的首領信中和公開演講說的那樣。
“從棄筆從戎開始,我一直履行我作為軍人的責任,為聯邦的安穩打擊一切敵人, 恪守作為軍人的義務。為聯邦的即使喪失一切, 拋棄一切榮譽、地位、財富,我都毫無怨言。但是, 在軍人為了聯邦的安危在前線奮戰甚至犧牲的時候, 作為後麵本應的支持者的這些人, 他們在做什麼呢?他們霸占著長老院的席位, 用世襲和貪婪千方百計和我們的敵人討價還價, 甚至為了售出商品的銷售的運輸, 而要求我們更改進攻時間。”
支持者和擁護者早已經因為他的“蘇醒”而奔走相告,在已經被其他資本和權利臨時推出的候選人爭奪進入白熱化,放任擾亂整個帝都秩序的時候, 他的消息如同生了翅膀一般, 一傳十十傳百,從暗處的議論聲漸漸變成擁躉的歡呼。
是啊,這樣一個手握重兵,雖驕矜卻是從聯邦大學出身的軍人來說,過往的執政成績有目共睹,他的忠誠和能量同樣得到檢驗,反觀其他候選人的相互攻訐,完全是在比較誰比對方少那麼一點無恥。
傅婪的康複讓帝都沸騰的氣氛更加翻湧,當他的車子開在路上,甚至很快便會有狂熱的支持者上前來,團團圍住,隻為和他說一句話。
集會的男人大聲呼喊自己的口號。
“聯邦應該采取行動!不能讓女人和生存成為貴族的專利,我們要平權!”
“平權!”另外混在人群中的暗衛按照計劃跟著呼喊。
“少帥是我們的領袖!我們要讓貪婪的蛀蟲滾出帝都,滾出長老院!”
“滾出長老院!”人群中有人附和。
而在這個時候,他將要采取的行動已經得到了關鍵的信息,然而他還想要試探多少人會反對自己的政變。
他保持著完美的克製,無論是競爭對手如何挑釁或者結盟,甚至在有人朝他的車子扔石頭的時候任然不說話。
血性的軍人將自己的克製進行到了極致,直到有一天,他在按照慣例前往長老院進行述職的時候,拿到了最新的鐵礦和金礦分管建議,他將這些建議原封不動拿出來,站在民望台上,將一切宣讀完畢,在這個過程中,安碧成下麵的一個嘍囉趁著混亂想要開槍,被暗衛當場打死。
站在還沒有冷卻的鮮血上,傅婪撕毀了這份建議書。
“接管長老院,將蛀蟲徹底踢出去!”混進軍人的擁擠人群中有人強烈要求。
傅婪做出沉思的模樣。
這時候,一個混進來的奸細趁他不備,竟然想要衝上前去,因沒成功,竟然直接拉動了身上的炸彈。
如果說剛剛的行刺是一個驚魂未定的導火索,那現在的爆炸立刻變成了憤怒的火藥桶。
台下的人不知道從誰開始,大聲呼喊起來口號,他們情緒高漲,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出來。
傅婪微微一笑,對著人群和忠於自己的軍隊發話:“如你們的要求——我們立即行動!長老院和政府已經被金光還有貪婪蒙蔽了眼睛,今天我的刀□□,那麼隻有當一切結束後,它才會重新入鞘!”
他拔出身上象征著傅氏家族的長刀,高高舉起。
“凡趁亂劫掠者,就地斬!凡濫殺無辜者,斬!”
早已計劃好的軍隊按照路線迅速控製了行政府和長老院,安碧成彼時還在床上和新買到的女寵尋歡作樂,被人直接打成了篩子,而幾個競選者所謂的支持者,大多是從外城聘來或者就是騙吃騙喝的騙子,幾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尚未作出反應已被全數看管起來。
原本鬧得不可開交爭論不休的局麵,被鐵血軍人直接接管,而付出的代價,全數被掩入卷宗,沒有人去統計傷亡,但是第二天因為臨時起意趁火打劫的罪犯砍下的頭顱在城牆下堆成了小山。
有人號稱在裏麵看見了好幾個烜赫一時的貴族中人。
這一切,幾乎是在雷霆之間完成的,等到還能求救的人拚著警衛和家兵上了傅家找傅老爺子告狀,能做的清洗已經做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