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一份名單,從他回到帝都的一刻便開始擬定,而真正在心裏開始起筆,大約可以推算到他從聯邦大學扔下書本投身戎武的那一刻。
傅老爺子氣的當場犯了病,口口聲聲要打死傅婪這個混蛋。
“你的位置是當初大家把你抬上去的,現在你這樣做,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不過是在做老天要我做的事情。”
他看著通訊那邊父親臉色通紅,憤怒指責他對那些叔叔伯伯下手的時候,心裏竟然有微微的痛快。
他看了一會,掛上了通訊。
這時候才對著已經黑掉的光幕道。
“當初姐姐的事情,我也是這樣求你的。”
那個時候父親的回答,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為集體和大家的利益,犧牲個人榮辱算得了什麼。她做錯了事,就應該受罰。”
他微微一笑,眼底卻冷:“錯和對。不都是人定地麼。既然不想做遵守遊戲規則的人,那麼隻好做製定規則的人了。”
而現在,對於他身旁的人,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有一點差錯。
傅婪做得第二件事,是在政局未穩甚至民心尚未明朗之時,頒布法令,要求釋放女奴和女寵,並有政府接管,按照意願進行婚配。
此令一出,頓時整個帝都下層為之一振,原本小聲的嘀嘀咕咕都消失了,而舉報核實有獎的製度從下而上解決了監管和核查的大量工作。
第一件事的時候,唐格作為旁聽者,而第二件事的時候,她終於在枕邊風和各種孕期情緒的嘀咕下參與進來。
並有了對整個聯邦未來來說一個劃時代的意義舉措。
政府接管的女寵和女奴,明令是按照意願進行婚配,但是很多蒙昧未知的女寵天生逆來順受,完全沒有辦法去選擇適合自己的人,因此,唐格建議在各個女子國有所後來改名為女子理事會的收容所各設立一個女官進行監督管理。
這樣的女官便由盧梭城已經拿到畢業認可的成年女子輪流擔當。
對於這一切,唐格清楚知道,最開始完全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隻要有了這分配的話語權,一步步前行,便已經在起點上了。
轉眼,她懷孕已經到了第六個月,十月懷胎,四十周,嚴格來說隻有九個多月。
唐格明顯顯懷了。
懷孕的時候最大的借口便是可以無所顧忌吃任何想要吃的東西,無論是寒夜還是清晨,隻要一句嘟囔:“我餓了。”
便可以肆無忌憚原諒自己的胃口。
任性吃任何想吃的東西。
但是在她體重開始飆升的時候,傅婪坐不住了,他想盡辦法想要控製她的體重,即使她用自己理論上非常清晰的知識告訴他,這些都是正常的,但是對傅婪來說,這些都是一個可怕終點的靠近。
全國關於女人生育和研究的經費一再加大,甚至不惜為此挪動了民政救濟的款項。
在高級會議上傅婪也受到了將軍們的暗示和壓力。
“他們少吃一頓飯不會死。但是現在少投入一分錢,就可能多死幾千條命。”
有一天,唐格在花廳外麵整理預備曬太陽的小被子時,難得聽見傅婪溫聲細語開會,她走近些,才聽見又是為新近的女子國有所的教育問題爭論,傅婪一個個聽下麵的意見,甚至連珞忍都提出了反對之詞。
“女人,知道做事就行了,已經保障了她們的性命,為何還要給她們學習的權利?隻活十多二十年,豈不是浪費?”
“如果她們可以活更久呢?甚至和我們一樣未來參與到撫養孩子中來。”也有人支持。
“不可能。”
“赤教授的團隊最近在猿猩猩身上的實驗有了結果,通過調理控製月經周期,從一月變為半月,由此減少卵子的排放數量,再通過控製胎兒的營養攝入,避免過度生長,是可以保全母體的性命的。”傅婪緩緩道,聲音卻並不輕快。
有人質疑:“但是,我聽說,生下的小猩猩因為太過弱小,已經夭折。”
許久不說話的崔答說話了:“弱小是因為母猩猩沒有即使照料而導致它饑渴而死。馮部長聽說——是從什麼地方聽說?”
“……猩猩的體質畢竟和我們不一樣。”
是啊,猩猩和人類的體質畢竟不一樣。
通訊會議中一瞬間沉默。
一個大膽的念頭冒出來,但是場上誰也不敢說出口。
——現在夫人不正好懷著一胎嗎?如果以夫人為實驗……
想這個念頭的人打了個冷顫,自己一定是想死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