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 何處不深情,深情安何處(1 / 2)

兩個人看電影, 來看《鳩摩羅什》的人很少, 整個場隻有三分之一的人。看完電影出來, 竟再次遇到熟人, 不過不是江老師, 而是周彤。

周彤先看見兩人, 遠遠就招手:“祁先生!”

兩邊自然遇上, 站在電影院旁邊說話。

“想不到先生是這樣浪漫的人。”

祁白嚴搖搖頭,“來看《鳩摩羅什》。”

周彤笑道:“我想著先生也是來看這個。”又道,“先生覺得怎麼樣?”

“學術性的地方還是有, 也算盡力嚴謹,不過也有迎合大眾的東西在。”

周彤不用祁白嚴多說,道“龜茲王女和後秦宮女?”

祁白嚴笑:“是這樣。”

周彤跟著笑:“我倒是想知道導演給這兩段風流韻事安了些什麼愁腸百結的情節。”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閑話。周彤該是極優秀的人, 祁白嚴說話她總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也能恰當的接上。這便是兩個專業相近的人說話的好處了,太多的常識和術語不用解釋, 交流起來毫不費力。

唐施忍不住想, 她和祁白嚴, 祁白嚴能一定程度上聽懂她的專業, 她卻沒有那個能力和他交流更深, 就像他和周彤一樣。

她又忍不住想:現在周彤心心切切、一步一謹慎的和祁白嚴說話的樣子, 宛如她在法定寺的投影。多麼像。

也不知道怎麼,她又突然想到詩雪瑩,她和祁白嚴一起去調研時碰到的那個當地小姑娘, 她想到兩個人當時的談話, 詩家小姑娘說她以後有得忙,天天忙著擋大教授旁邊的爛桃花,她當時回了一句什麼話?

不是我的事,是他的事?

唐施心裏苦笑。

祁白嚴並未與人說多久,前後也就五分鍾的樣子,和人告別,兩個人往停車場取車,祁白嚴看了唐施一眼,心下突然明朗。

原來——

他心中一歎。

女人在吃醋的時候確實很難隱藏情緒,前幾次因為情況較為複雜,許多事情雜糅在一起,唐施情緒低落的原因很容易混淆,但今天實在太明顯。一整天都高高興興的,卻在見了周彤後立刻沉默下來,指向性很明確。

祁白嚴心中有些軟、有些陌生的愉悅又有些心疼。

唐施咬著唇悶頭走,竭力表現正常,細微表情卻有些控製不住,眼神裏也含著委屈和難過。唐施咬唇的時候,表明她想說話卻不許自己說話,心裏定是一片兵荒馬亂。

祁白嚴捏捏她的手,瞧著她,平靜著問:“怎麼了?”

唐施搖搖頭,“有些累了。”

祁白嚴便不再問。

唐施期間幾次三番忍不住看他,祁白嚴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專心開車。

唐施有些心酸的想:為什麼你和周彤就有那麼多話說,和我卻隻會沉默呢?是真的看不出我情緒不好的原因嗎?

前後想想很容易想通呀。你為什麼偏偏想不通?

想著想著又心酸又生氣,哀怨之氣堵在胸口,更疼了。

兩個人回到家,唐施終是忍不住先開口說了話,小聲問道:“之前說回來看愛情電影,電影在哪兒呀?”

“今天太晚,以後再看。”

唐施驀地鼻子一酸——說好的看愛情電影呢?你不和我看,還想和誰看?

兩個人一夜無話。

第二天祁白嚴先唐施起來,看著小姑娘香甜的睡顏,笑了笑,極是輕柔又纏綿的落下一吻,啄啄她唇角,心聲道:表達出來,我的心上人。

祁白嚴去書房工作,看到唐施桌上擺著新論文的資料,收拾的時候瞧了一眼,一本書看了一半,倒扣在桌上,祁白嚴夾了書簽進去,整理了一下放在抽屜裏。

而後唐施也進來看書,兩個人互不打擾。

過了一些日子,祁白嚴第五本佛經進入收尾階段,因某個地方的介紹有些不確定,祁白嚴起身找書,唐施正好停下來喝水,見此問道:“在找什麼?”

“大乘佛典的最初漢譯本。”

“支婁迦讖?”

祁白嚴一頓,隨後道:“嗯,他的《般舟三昧經》。”

“好像在這邊。”唐施放下水杯,走到他身旁去,從左邊的某處找到了它,唐施笑,“某天我隨意看了看,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就有了印象。”

祁白嚴親親她,“謝謝。”

唐施眼睛亮晶晶看著他,“還要《道行般若經》嗎?”

祁白嚴又是一頓,看著她:“最近看了許多?”

唐施搖搖頭,“我是看了之前那本,對支婁迦讖了解了一下。”

“什麼感受?”

“行般若三昧,三個月內見佛。九十天不坐不臥不睡,念佛不斷。在現代科學看來,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