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莫起聯是不會把可惜的情緒流露出來的。他覺得自己的人生要比同齡人有意義多了，他把他的童年過得更有價值。
想到這兒，他又不禁露出些許得意之色。
啟雲全程看著他的臉色一會兒失望，一會兒倔強，一會兒可惜，一會兒得意，被他弄得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說：“那你堆過雪人嗎？”
“什麼？”莫起聯有些訝異，“堆雪人？”
他沒有堆過，但是在自己家的院子裏麵看到過，那是他們家傭人堆的，鼻子上還插著一根胡蘿卜，看上去可傻了。
他一點兒都不喜歡雪人這種東西。
這種看上去傻不愣登的東西到底有什麼可愛的。
但不等他表達自己的觀點，啟雲忽然說：“那等放寒假了，我帶你去堆個雪人吧。”
啟雲自己忽然有些激動起來，眼角眉梢都洋溢著一股興奮之色。
莫起聯瞬間默了一下，克製住自己對雪人的吐槽，點點頭。
“鈴——”第二節晚自習的鈴聲響了。
宋一程遠遠地聽到了這道鈴聲，回頭看了一眼，一中的教學樓燈火通明，每個教室都是亮的。
這時，一陣寒風獵獵從樓道的鏤窗裏湧進來。
宋一程沒忍住打了個寒顫，立即加快了腳步回到出租屋，掏出鑰匙哆哆嗦嗦地打開門，把門關上，把寒風擋在外麵。
暖和了。
他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把室內的暖氣打開，又拿了燒水壺去打水，燒了一壺水。
等水燒開，拔了電源，宋一程把熱水倒進熱水壺裏，看了眼時間，複而在椅子上坐下來，從書包裏拿出作業繼續寫，寫到一中的第二節晚自習下課鈴響起傳來，他放下筆，拿起一把打傘，從衣櫃裏翻出嚴銘的一條圍巾，匆匆地跑了出去。
好像是因為晚上，風更加凜冽，利得就好像刀刃，要從臉上刮下一片一片的肉來。
生疼。
他低頭冒著風雪前行，好在地麵上沒有積雪，他走得不怎麼費勁兒，一直走到嚴銘的那個編程學校。
編程學校還沒有下課，他躲進樓道裏麵避風雪。
雖然出來的時候特意穿了一雙雪地靴，可是腳板既然還是有點冷。
他隻好不斷地跺腳來產生熱量。
等到晚上十點，忽然響起了一陣鈴聲。
一群人陸陸續續地走下樓來，宋一程站在邊上，被一道道目光掃過，莫名地感到一絲不好意思。
但他又不敢靦腆地低頭，怕一下子錯過了嚴銘。
可是，等這一大群人擁擠地走過去，又陸陸續續地下來幾個動作比較慢一點的人，嚴銘也沒有出現。
宋一程一愣，抬頭往樓上看了看，但被牆壁什麼的擋住，視線受阻。
他隻好往樓上走去，心裏麵不禁想，嚴銘不會是提前回去了吧？
往上走了兩階，忽然，樓梯上麵響起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宋一程一聽那個聲音，立即反應過來，停住了腳步。
嚴銘不太喜歡擁擠，所以每次都是等班上那一幫人先下去後，他才一個人慢慢地下樓。今天格外有些冷，他不由加快了腳步，忽然，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