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程垂了眼皮,咂咂嘴,“說得好像你自殺過一樣。”
他有時候挺鬱悶的,為什麼嚴銘感覺好多道理都懂?
同樣的年紀,相比之下,他就是一個溫室裏的寶寶,死讀書的小孩。
嚴銘嘴角揚起一個特別明亮的角度,這讓他的臉多了幾分少年特有的飛揚之色,令人炫目。
可惜,他這樣的笑容往往隻在宋一程一個人麵前露出來,沒有第二個觀眾。
在其他人的心目中,嚴銘還是那個常年冷若冰山、不好接近的男生。
他溫柔地注視宋一程的眼睛,溫柔裏那份狡黠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思,每次在宋一程麵前,他總是忍不住想要欺負他一下,或者故意刺激他一下,他眼睛一轉,說:“平時叫你好好讀書你不讀,書中無所不有。”
宋一程知道嚴銘指的是那些社會文藝類書籍,而非他們在學校裏讀的那些課本。
他臉色窘窘。
必須要承認,他的閱讀量很少,是在認識了嚴銘之後,才開始逼自己去讀一些經典名著,讀一點小說。
很快,人們就像是忘卻了貝敏學姐那件事一般,再也不會提。在忙碌學業間的話題早已經換了好幾個,從“莫起聯不再興師動眾向啟雲示愛”到“某個學長在省物理競賽拿了一等獎”,哪怕局限於這個小小的校園裏麵,每天的話題依然豐富多彩。
廖老師對此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多管。大概她也知道學生們的日常學習生活太枯燥,需要一些調劑品來中和一下。
直到這一次四月月考成績出來,班上集體陷入了一種“陰霾天氣模式”。
宋一程和嚴銘兩個人住在校外,這天中午並不在教室,等他們兩個人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到教室的時候,那張由舒蕾去拿回來的成績表已經張貼在前門牆壁那兒有一個多小時,大部分同學都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成績。
平時這個時候,他們都聊八卦聊得起勁,完全不會學習。
但是在這個時間裏,他們竟然都匪夷所思地埋頭苦幹。
宋一程見到這一幕,就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舒蕾從後麵的飲水機打了水,看到他們,臉色有些奇怪,最終隻是聳了下肩膀,對宋一程說:“成績出來了。”
五個字。
宋一程與嚴銘對視一眼。
上一次開學考試中,宋一程從上個學期末考的七十二名重新回到了年級三十二,他很滿意,最終還僥幸地以綜合排名第49名拿了一個五千塊錢的獎學金。
而在這一次成績排名表上——
宋一程愣住了。
第一名,陽平名,年級排名,47。
宋一程看到這個名次,心髒咯噔一下,頓時有點不敢往下看,轉頭看嚴銘。
嚴銘直接念了出來,“我年級49,你年級167。”
宋一程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被誰開了一槍。
“砰”一聲,硝煙滾滾。
不會是嚴銘看錯了吧?他很清楚這個想法有多麼不切實際,但在自己真的看到那個167的名次後,他才不得不認命一般地垂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