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3 / 3)

他抬起另一隻手臂,莫名間手指竟是有點顫抖,他再畏懼,害怕碰到的是一具心髒停止跳動的屍體。

他穿梭過衝動,從生他養他的星球,來到這個人類居住的世界,僅是為了這麼一個人。

至於忽然冒出來的小冊子,不管它代表著什麼,那並不能改變他的任何已經固化的情感。

無路是對這個世界,還是對這個人。

手掌緩緩落了下去,

初級到溫熱的體溫,還有緩慢躍動的心髒,侴峯感到自己忽然懸起一點的心,稍微落了一點回去。

手掌上移,順著許從一胸口,到他下顎,停在許從一消瘦的臉頰上。

指腹下感受的肌膚帶著一點涼度,侴峯在思索,今天是許從一和侴雅的訂婚宴,沒道理他會這麼心急,非得選在今天,將肚子裏的小樹人給強行取出來。

這不像他的作風,這麼不冷靜。

具體因為什麼原因,侴峯暫時想不出來,但這裏是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

也是這個時候,侴峯才意識到,還有一件頗為重要的事得做,這是他和許從一結合的產物,他不能出事。

藤蔓自發將小樹人托舉到侴峯麵前,侴峯掌心隔上去,攤開,放在小樹人赤.裸的胸口上,一條漆黑的樹藤鑽出掌心,緊跟著就快速鑽進到小樹人體內。

幾秒鍾時間後,小樹人身體開始劇烈抽搐,小樹人身下的那些細小的藤條們由靜止狀態,一時間都瘋狂的亂竄起來,一些更是爬到卷住小樹人的的藤蔓上,試著去工具它。

哇啊啊啊。

一道哭叫聲在血腥味異常濃烈的手術室裏猛地想起。

小樹人忽然就張開嘴巴大聲啼哭起來,哭聲尖銳刺耳,一些在其他地方的人,都覺得奇怪,到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小樹人叫了一聲,後麵就是小腦袋搖晃著,哭哭啼啼,聲音倒是小了不少。

如果一直都這麼大聲,侴峯不保證會不會敲暈他,讓他睡過去。

在手術室外找了兩件白色大褂,一件穿在許從一身上,一件包裹小樹人上半身,侴峯讓小樹人藤蔓抓牢自己的肩膀,接著就打橫抱起手術台上還沒有醒來的許從一,沒有從手術正門出去,躍出窗戶,藤蔓激射出去,纏住對麵一棟樓上方的防護欄,就這麼直接竄飛了上去。

小樹人被強勁的風吹得,險些沒有抓穩,掉落下去,它咿咿呀呀叫了一聲。

侴峯速度超快,沒理會小樹人的害怕。一路往北走,侴峯知道那裏有片山林,雖然他披了張人類的皮,歸根結底,還是樹人,不喜歡在人類世界居住。

找到許從一了,還有了小樹人,他們一家三口從今以後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快速在高樓大廈中飛行,一條藤蔓剛鬆開,另一條藤蔓就先一步纏住下一個借力無語,速度比街道上許多汽車還要快。

侴峯沒有刻意去隱匿行蹤,導致一些在高樓的人們,都隱約看到一個極速飛過去的身影。

有的拿著電話,剛好拍著到這一幕,不過由於太快,隻拍到一個模糊不清的殘影。

侴雅知道出事的消息,正好是家裏人打電話裏來,正在通話中,她說了句有點事,一會回撥過去,就掛了家裏人電話,轉而接起醫生的電話。

隻是說話的卻不是醫生,而是警察,說那個電話,最後聯係的人是她,請她到現場去一趟配合調查。

說有三具屍體,都在兩個小時前,忽然被人用利器刺傷喉嚨,失血過多死亡。

侴雅拿著電話,愣了好半天,到窗戶一道尖銳的鳴笛聲,她身體猛地一顫,隨後快速拿下耳邊的電話,撥打許從一的號碼。

幾秒鍾後,熟悉的鈴聲在身後響起,侴雅這才想到,未婚夫的手機在屋裏,根本就沒有帶走。

警方說有三具屍體,坐在出租車上,侴雅兩手都緊攥著手機,這個也不對,怎麼都不可能隻有三具。

另外那個離開的是誰,應該是從一吧,可是這樣一來,是他殺的人?

不對,從一再怎麼都不會輕易傷人,就算他真的知道,肚子有那個會動的東西,他應該和自己一樣,是憎恨它的,不可能讓他安然出來。

侴雅轉頭看著烏雲疊層的天空,心裏懸吊吊的,好像她正在失去著一個極為重要的東西,因為她這次擅自做決定的行為。

趕到診所,樓下已經用警戒線攔了起來,侴雅上去對一名警員說,她接到電話過來。

那人詢問了一下她的名字,就放她進去了。

手術室在裏麵,侴雅往內走,道路兩邊都站著有穿製服的人,他們看到侴雅來,都視線較為怪異。

等來到手術室,還沒有完全走進,侴雅就被一陣撲麵而來的腥臭味給刺激的止住腳步,胃裏翻騰,喉嚨直發酸,隻想作嘔。

屋裏有警員看到侴雅在外麵,猜到可能是她,招手讓她進去。

侴雅捂住口鼻,戰戰兢兢地往屋裏走。

屋裏的三具屍體都被蓋上了白布,但一眼,看到屍體們腳上穿的寫,就足夠讓侴雅知道,他們裏麵沒有她的男友。

她心裏一口鬆了,另一口又起了起來。

許從一不在這裏,那麼他這會去了哪裏。

許從一這會不在市區,而是在山間的一棟獨立別墅中,別墅裏暫時無人居住,至於屋主人具體去了哪裏,侴峯沒有關注,隻是在這裏落下一腳,等到他找到合適的山洞,就會立刻帶許從一過去。

別墅複式兩層,占地麵積很廣,周圍都特意開發出來,進行了綠化,花園裏一片繁花似錦。

侴峯抱著許從一到二樓一間主臥裏,掀開被子,將人放上去。拉過被子,蓋到許從一脖子處,肩膀上的小樹人經過一番奔波,這會也小腦袋雞啄米一樣使勁點著,侴峯拿下小樹人,本想帶到隔壁房間,接過小樹人的藤蔓自動伸出去,纏住被子。

還將自己往下方拔。

侴峯走到床頭,把小樹人放進到許從一肩膀一邊,讓小樹人得以挨著它的母親睡。

一躺下小樹人身下的藤蔓就都同時間安靜,小樹人也不手臂亂動,卷縮在通紅的胸口上,沉沉睡了過去。

許從一是在半夜醒來的,一睜眼,就看到濃烈劃不開的黑暗,空氣裏隱隱浮蕩著一絲血腥味,令他神經扯著痛,他緩慢呼吸著,覺得身體好像有點什麼變化,肚子不再隱隱作痛。

他記得,好些天的半夜,他都會被痛醒,怎麼今天不痛了 。

隨後許從一伸手到被子裏,去摸腹部,除了一片平坦之外,腹部上有一條細小的疤痕。

起身就去床頭摁燈,嗒一聲裏,橘紅的光亮瞬間投射出來,借著這道光,許從一往右邊看。

這一看,神色大變,驚呼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