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去,霍青天一臉無奈的抬手遮住半張臉,四周的飛龍軍將士早就跑到四周大笑不已。隻是,等等!蘇唯生一下子跳起來,因為在那些雜亂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見了羅憫璃!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憫璃,憫璃,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我……”蘇唯生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直跳腳。轉到憫璃麵前,人家背過身去,他又隻能跟著轉過去,然後又是背影。
“無聊!”羅憫璃虛著眼睛看向天空中的飛燕,懶得搭理這個家夥。
“我怕你們認不出我,所以染白了!”蘇唯生瞬間站定,不再追著憫璃轉圈圈。但是他的理由,瞬間引得哄堂大笑。
這是什麼爛理由!?霍青天一揮手,下令所有飛龍軍整裝,開始清理茅舍的廢墟。而他自己,則是一臉無奈的拍了拍了蘇唯生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說廢話。再這麼說下去,恐怕逍遙門以後都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
“好了,閑話少說!”風憶雪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了一眼四周。果然和之前的布局完全相同。又看了看多出來的人,她的心頭湧上一種無法言表的感覺。就像是決戰前的死寂,又像是重生前的磐涅。“憫璃,你們怎麼進來的?”
聽到風憶雪問話,憫璃忽然站定了。該告訴她麼?告訴她其實自己由始至終都是一個叛徒。她搖頭笑了,很多事,自己也是身不由己。“我們和蓮一起進來的,隻是在前麵的山洞中走散了。憶雪,對……”那句對不起始終無法說出口,因為就算說出來,也顯得慘白無力。羅憫璃隻是黯然的看了一眼慕容翀,就低頭不語。
似乎察覺到憫璃的欲言又止,風憶雪回頭看著翀,想要得一個答案。自從進入這個山洞開始,似乎一切都變了。先是霍青天冷酷無情的轉身,後有蘇唯生可笑的染發事件,現在連憫璃似乎都背棄了當初的友誼,如果慕容翀也有份騙她,她該如何麵對?
“遲早,她都會知道真相。”慕容翀背對著風憶雪,冷然的看著幾步開外的繁華,豔麗而孤絕。“我沒有中攝魂術,一切都是偽裝的。因為蓮要我配合她呆在你身邊。憫璃也是一樣的。幻影魔教是魔門之首,號令天下,莫敢不從。況且,莫燁和整個若水城都被蓮控製了,鴛鴦小築也是一樣的。”慕容翀的臉上是傷痛,是絕望,也是釋然。終於可以將一切言明,隻是沒想到是今天這個環境。環視四周,站在茅舍遺跡邊的霍青天依舊在清理木瓦。隻是他專注的眼神反倒顯得他聽得仔細。蘇唯生當著憫璃的麵,也不好和憶雪太親近,也隻是愣愣的站著。看,這些人都是在乎你的,隻是人各有命。
風憶雪此刻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是有些空空的。不用問了,當日慕容翀忽然摔下馬,滾落到山洞口,也是故意的。讓風憶雪帶領眾人闖入這裏也是故意的。不知不覺,走到今天,以為所有的事都是命運使然,想不到,操控自己命運的,不是天,是人。
啊……風憶雪忽然仰天長嘯,強勁的內力衝蕩開來,震得連慕容翀和霍青天這樣的高手都退開幾步。更有內力不濟的魔教門人當場吐血倒地。她的心已經在霍青天無情轉身之時碎了,此刻的長嘯不過是一種釋放,因為連心碎都感覺不到了,隻剩下麻木。
當一切平靜下來,風憶雪也虛脫一般轟然倒地。好累啊,真的好累。天空是灰蒙蒙的顏色,飛鳥也那麼遙遠。仿佛有一層透明的外殼,將離恨天包裹其中,把自由隔絕在外。緩緩閉上雙目,真的好累。
看著這個堅強的女子倒下,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連一向口舌是非的褚吟曉,都是安靜的看著這個女子。曾經以為,她永遠不會倒下,即便是死亡來臨,她也應該是站的。她的驕傲,她的執著,她的信念,讓所有人以為她是一個奇跡。隻是到了此刻才幡然發現,她不過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
“啪!啪!”不遠處的小徑間,忽然傳來擊掌的聲音。蓮帶著幾分看好戲的心情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果然啊,果然,人世間最傷人的,不是武功,而是****。”她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慕容翀,然後是蘇唯生,羅憫璃,褚吟曉,最後停留在霍青天身上。
眾人見到蓮目不轉睛的看著霍青天,也紛紛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可是,為什麼是他?連青天自己,也不知道蓮的用意,隻是有些毛骨悚然。
直到蓮再次開口,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離恨天的四方法陣都已經悉數被毀,魔門聖地馬上就要打開。說起來,還是要感謝你這個飛龍戰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