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 / 2)

清晨

廊簷掛著雪化後結成的冰棱,紫檀和碧檀正舉著竹竿在敲,kitty也在廊下跑老跑去。

趙慕鳶看著手中的那把弓箭,這把弓箭,是女子所用,從衛青第一次給她時她就看出來了。

那麼,這把弓箭以前的主人是誰呢?衛青要去殺的人,又是誰呢?

還會回來嗎?

她正出神的時候,趙振遠走進九江煙閣,卻在看到柳樹下的人和她手中握著的弓箭時,愣了片刻。

“阿鳶。”

“父親,您怎麼過來了。”趙慕鳶回過頭,看到還未來得及脫下朝服的趙振遠走了過來。

“自打你搬到九江煙閣,我還沒來看過,今日得了閑,就過來看看。”

她看著趙振遠身上的官服,也沒說什麼。

“父親,去屋裏說話吧,外頭冷。”

“這是什麼,你在練箭術?”趙振遠卻拿起她放在石桌上的弓箭看,“是難得一見的良弓。”

“閑來無事練著玩兒的。”她笑笑。

“是嗎?”趙振遠看著箭靶上那三支正中靶心的箭,還有旁邊不遠處擺的一個木樁。“阿鳶,你誤會了,父親不會責怪你的。”

趙慕鳶有些訝異,在她的心裏趙振遠是一個正直刻板的好人,甚至正直的迂腐,但這點迂腐在古人中是很常見的,諸如女子應當溫柔賢淑,學好女紅刺繡此類。

而她做的這些事,在趙振遠的眼裏,應該是大逆不道才對。

“從你選擇走這條路的時候開始,我就不能再像規束月鶯一樣規束你了,阿鳶,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女兒會走上從商這條路,也不知道該如何教導一個從商的女兒。”趙振遠放下那把弓箭,低頭看著個子才隻到自己腰間的女兒。

“所以你走這條路時應當會更難,更辛苦,因為沒有長輩可以指引你、領導你。如果你現在做的這些可以保護你的話,作為父親,是我的失職,卻也是一種安心。”

“父親,無論這條路如何艱難,我都會讓父親放心的,看著我將這條路走到底。”

趙慕鳶仰起臉對他笑著,穿到這裏來,也許是命運對她最深的饋贈。

饋贈她曾日複一日忍受著病痛的折磨,饋贈她在死去前,隻能看著家人絕望無力的眼神。

“宋氏出身大家,難免會有些心高氣傲,但她到底是宋尚書的女兒,阿鳶,日後還是要給她留些麵子的。”趙振遠想起了這件事,便也一起說了。

果然還是那宋氏多嘴,什麼事都想插一手。不過她還是點點頭答應了,父親的話不無道理,上次確實是自己太衝動了些,以目前的局勢來看,還是各自相安無事為好。

父女二人在院子裏說了會兒話,直到春分來稟報,說是大理寺丞袁大人來訪,趙振遠才回了鳴蟾居。

下午時分,趙慕鳶坐在暖閣給kitty掏著耳朵,蔣六兒也在,正和她說著醉霄樓修整的一些細節,青枝走進來,笑著說道。

“小姐,衛青回來了。”

趙慕鳶坐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果然看到一個黑衣少年,沿著抄手遊廊往這邊走來。

“衛青!”她笑著走出去,卻在看到他渾身的血跡時眼神一震,“你受傷了?”

“我怎麼可能受傷。”衛青眉梢輕挑,一副輕鬆的模樣。

“沒受傷就好。”趙慕鳶點點頭,又問他。“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路上有點事耽擱了,不過,以後都不用離開這麼久了。”

“是嗎?那你先去後院好好洗漱休息一下吧,明天得跟我去幹一件大事情。”

“大事,什麼大事?”衛青好奇。

“明天你就知道了。”

正說著話,蔣六兒也出來了,看到衛青的背影全是血也嚇了一跳。

“衛侍衛沒事吧?”

“沒事兒,衛侍衛怎麼會有事。”趙慕鳶笑笑,和他又進了屋,“我前幾日和你說的事,如何了?”

“四皇子府邸的後門,確實經常有馬車和軟轎出入,至於究竟是什麼人還沒有查清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坐軟轎的,幾乎都是女子,並且幾乎每隔兩三日就會送進去一個。”蔣六兒沉聲答道。

“那些馬車,我已經讓夏鳴去盯著了,你們隻看著四皇子府邸的後門就可以了,不隻是進去的人,還有出來的人,包括,死人。”

趙慕鳶看著被紫檀敲下來的冰棱,如果按照蔣六兒說的那樣,頻繁送進去那麼多女子,很快就能把四皇子的府邸填滿了,怎麼想都有些奇怪。

看來這件事,比她想象中的要更複雜啊,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恐懼的,就是人皮麵具,聽說四皇子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呢。

醉霄樓

趙慕鳶站在角落,看著坐滿了客人的一樓大堂,這麼多的人,應該很難找到吧。

“你說的大事,就是在這裏看著別人吃飯?”衛青靠在牆邊,已經在這裏看了一上午了,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