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事沒事,您這實在……實在太客氣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主要是,謝謝你大少,但這種……這種東西以後真心就不用了,我知道大少你是好意,但我以後還得和秦哥做朋友,這種便宜我是真心,真心一點不想占……”
“額,可能我這麼一說,您心裏要怪我不識抬舉了,但這個事情該怎麼說呢,秦哥的是秦哥的,您的是您的,你們倆哪怕往後真的一輩子都在一起過了,我作為關係親近的朋友也不能這麼敗他了在您眼裏的形象啊……我可能確實就是個普通人,後半輩子可能也再來不了一次這種地方了……”
“但我們這種人交朋友的方式其實有很多種,我之前沒見過你,所以就老被迫害妄想症的覺得你是個對秦哥不太尊重的人,因為他一直是個經曆挺複雜的人,以前吧,也沒過上一天像樣點的日子,我把他當親大哥,所以才老怕他到這個正常人該結婚生子的歲數了還碰不上一個值得他付出的人,畢竟你和他看上去並不那麼像一個世界的人,但剛剛你這麼一來,還和我說了那麼些話,我忽然就覺得心裏實在有點慚愧了……”
“秦哥之前總和我說,你是個挺好的人,他從來不喜歡解釋你哪裏好,所以我也就當他在糊弄我,但我今天算是知道了,大少你的的確確是個從骨子裏想尊重他,並且尊重他的朋友,也不會隨便看不起別人的實誠人,要是下次大家真的都有空,就讓我來請你們倆吃飯吧,吃不起像今天這麼好的,但是也不能占你們便宜,朋友嘛,本來就是有來有往的……”
“然後就是祝你們倆那個什麼……搬新家快樂哈哈,秦哥這麼多年都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家,這次算是真的如願以償了,希望你們倆能一直好下去吧,這樣我也就跟著放心了哈哈。”
……
這一晚,因為秦艽意外被燙傷的事,他並沒有跟著崔丁冬一起回城中老區的家,而是被晉衡給直接帶走了。
秦艽起先以為他們這是要三個人一起回老宅去過夜了,可等他和晉衡被老董送到了位於長園路附近的高檔小區門口,又被告知可以下來了。
而晉長鳴那小子反而笑嘻嘻趴在車窗邊和他們倆搖搖手說晚安時,終於意識到自己今天晚上可能要在哪兒過得的秦艽這才轉過頭挑挑眉地看了眼身邊的晉衡,又在隨後得到了晉大少看著也沒打算征求他意見的一句話。
“今晚就先在這兒休息吧,回老宅來回不太方便,你明天還要上班。”
這個解釋乍一聽好像還挺合理的,所以秦艽當下也沒發表什麼自己的看法,就隻是勾起嘴角無聲地點點頭,又任由著晉衡領著確實是頭一次來這兒的他到了那個單獨的二層小樓外頭。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什麼具體的交談,但不知道為什麼,秦艽就是覺得身旁腳步放的很慢的晉衡今天看上去有點怪怪的,好幾次都在悄悄拿出兜裏的電話一臉緊繃地看著什麼。
而這件事情的答案在他們快到達新家門口時,似乎是終於要露出了端倪,因為最明顯不過的就是,身邊這個一聲不吭的大少爺本來還走的好好,忽然毫無預兆地就在秦艽麵前停下來,隨後又動作相當僵硬,表情相當緊張地示意他自己拿著鑰匙先去開門,那就差沒挑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模樣差點沒把秦艽給直接逗笑了。
秦艽:“你知道嗎,晉衡?”
晉衡:“?”
秦艽:“你現在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這裏剛剛被你提前埋了個想直接炸死我的手榴彈。”
晉衡:“……”
秦艽:“或者,一個你從路上過來的時候其實才開始準備的驚喜?”
晉衡:“……”
這話說著,秦艽就低下頭翹著嘴角又將手上的那把鑰匙插/進了眼前的大門裏,等打開門後,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就走進去,反而是背著手又將自己的右手手指放衝身後站著的晉衡慢慢地勾了勾。
等察覺到有一雙幹燥溫暖,因為總是握拐杖而有些薄繭的手從旁邊慢慢地握住他,並最終一起拉著他走進了眼前的屋子,努力憋著笑的秦艽和心情格外沉重的晉衡在門口頭頂上一瞬間炸開的鮮花禮炮裏眼神詭異地看了彼此一眼,接著頂著一腦袋滑稽紙花的晉大少才盯著地上那些不知道什麼鬼的東西,又一臉難堪和他開口試圖解釋道,
“……抱歉,我下次應該早一點開始準備,今天實在有點……太晚了,對不起。”
“沒事,雖然這氣氛看著是是有點沉重……恩,也許適合來首悲傷的歌?”
這般說著,隨手就幫他和自己拿掉了頭上那些讓人簡直發笑的驚喜,秦艽蹲下來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地上圍成一圈擺著一個驚悚的‘家’字的白色蠟燭陣和黃白色菊花,一瞬間置身於葬禮的元素氣氛讓他實在有點提不起任何稱讚晉衡很浪漫的心。
然後再輕輕拿起那張擺在花中間的小卡片,並看到上麵那句‘歡迎你來到我們的家,秦艽’時,他還是忽然就有些難以形容心情地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接著抬手捏了捏鼻梁骨的秦艽就這麼緩緩站了起來,又在黑暗的屋子裏傾下身,緩緩靠近這個明明已經快和他在一起兩個月了,卻吝嗇含蓄到從來沒有給過他一個吻的大少爺唇邊……親昵又真心地吻了吻他。
“恩,也謝謝你願意給我一個家,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