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家姓篇 黃32(1 / 3)

“繩子都給他綁手上了吧?”

“……恩。”

“這麼別別扭扭的幹嘛, 這是計謀!計謀!你自己之前也說了啊, 這個什麼什麼祟君一看就很喜歡和人耍心眼, 萬一他今天忽然出爾反爾, 把你幹脆扔在這兒不管了怎麼辦?咱們這叫有備無患!他待會兒要是來找你回合, 你就直接把他給原地摁住一道道捆上, 再幹脆扒了他臉上遮遮掩掩的東西讓他現出原形, 我和你說,這原形啊可是這幫邪祟最大的把柄,你這次真拿捏住他的弱點, 還愁下次咱們找不到人願意來幫忙嘛哈哈哈哈哈哈……”

“……”

耳邊回蕩著某個雖然人沒親自過來,卻照樣能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老祖宗洋洋得意的聲音,雖然知道自家耳朵老祖宗這麼做的初衷肯定是好的, 可是一瞬間眉頭緊鎖的晉衡還是覺得他後麵說出來的某些話怎麼聽怎麼不像話。

畢竟今天晚上主動找那個祟君幫忙的是自己, 雖說他自己平時也喜歡把人祟有別這句話掛在嘴裏,祟這種生靈在他心中整體都很不好的印象一時半會兒也還是很難輕易改觀。

可無法改觀是一回事, 他這邊首先做的不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把這種事情當做特別了不起的事情來沾沾自喜更是完完全全不應該的事。

而這般想著, 已經和那個人分開有一段時間, 此刻也沒辦法返回去的晉衡隻能暫時壓下心中的不耐, 又在簡單整理了下自己的想法後, 繃著臉顯得很不讚同的行走在充斥著牛鬼蛇神的祟巢果斷開了口。

“下次遇到這種事我不會再聽你的了。”

“誒誒誒,怎麼不聽我的了?!我之前哪次害過你啊臭小子!”

“他是祟,但在最近這兩件事上確實幫到了我們忙, 你是不可能害我, 但如果不分青紅皂白就地對一個人抱有偏見,也的確……對那個人不是很公平。”

“喂,我說他大舅,你今年多大啊能不能別這麼又傻又好騙,人是人,祟是祟,撕破各自這張臉皮之後,你們連普通朋友都不能做知道嘛!妖魔之心那麼難測,還什麼狗屁人情,麵子上不欠他的不就行了嘛?而且以後你們倆說不定還得正麵對上,現在拿住他的把柄,省的他以後要拿有些事要挾你,你不想要自己那條命了是嘛……”

“就算將來和他對上,我也應該正麵解決,用這種辦法暗算他人,贏了也不算什麼本事。”

“放屁!贏了就是贏了!你贏了之後看看別人還敢有什麼屁話好說!誒,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晉衡,怎麼能年紀輕輕就迂腐成這樣,你到底是不是我們家的啊,你爺爺你爸爸以前也不這樣啊……”

就差沒抓狂的老貓一點點耐心的傳授著自家小孫孫自己當年混江湖的經驗,隨著晉衡邁開的腳步,掛在他胸前的包袱袋旁邊和他一路都在小聲爭吵的白貓娃娃也跟著來回晃來晃去。

隻可惜他家總愛自己拿主意的小孫孫壓根就不聽他的,兩隻軟塌塌卻意外精神的兔子耳朵倔強的豎在腦袋頂上,卻偏要和他板著臉故意裝聾子。

隻把嘴裏口水都快說光了的耳朵老祖宗給氣的夠嗆,直接就借著白貓娃娃一張一合的布嘴巴衝他就發起火來了。

“臭小子!你這次不聽我的!早晚有你後悔的!信不信我回去就告訴你老婆去,你剛剛給別的男妖精手上拴紅繩了!還抓著人家滑不溜丟的手膩膩歪歪占半天便宜不放開!我可都看見了!我回家就托夢給飛熊!再找咱們舅媽匿名舉報去!你給我擦亮眼睛等著吧!!看你爺爺和你老婆知道以後怎麼收拾你吧!”

晉衡:“……”

嘴裏一通顛倒是非,發完好大一場脾氣的老耳朵說完就咻的一下沒聲了,掛在他胸前的白貓娃娃接下來也不再有任何動靜發出來,之後更是任憑晉衡怎麼去低聲呼喚他的名字,真生他氣的老耳朵都再沒有理睬過他。

不過大概也清楚老耳朵嘴裏剛剛說的都是些氣話,實施的可能性根本不大。

所以人正好已經走到喜堂大門口,準備跟著前麵的邪祟們一起進去的晉衡一時間隻眼神無奈的將包袱上的白貓娃娃取下來收好,也沒再去管這些有的沒的了。

而等他仔細辨別了一下之前那嚎哭聲隱約傳來的方向又埋下頭,白無常麵具下的年輕姓師接著就將視線集中在遠處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隨後才穩穩的鎖定住自己要找的那個目標,悄然隱匿掉身形快速地融入一起步入喜堂的鬼祟之中。

“喲,我沒看錯吧?河伯您今天居然也在?快來這兒快來這兒,快來與我一同進去喝一杯水酒……”

“哈哈,小老頭我遠道而來正是想看看那火神娘娘的真容,沾沾祟主結親的喜氣啊,不過我剛剛看那個誰好像也來了呀……”

“哪個誰?哦哦哦,那個誰……是啊是啊,我剛剛從旁邊過去都有點不敢相信呢……是那個祟君吧?”

身旁邪祟們口中議論的那個誰自然就是提前晉衡一步已經先過來的某個人了,本以為他不會過來的晉衡聞言也是一愣,抬頭看了看四周才發現他們說的果然就是先前和自己說要先離開的那個人。

隻是不知道他之前是先去做了什麼事,此刻兜兜轉轉的居然又回到了這兒,而事實上坐在離喜堂最近的一張喜桌邊上的秦艽,就晉衡一眼看過去的樣子的確也顯得相當不受歡迎。

雖然桌前也有豐盛的喜宴酒菜和人肉烹羹,可身邊所有談笑風生的邪祟卻似乎都下意識的離他遠遠的,隻偶爾才會有幾個和他有點交情的悄悄過來,並以一副小心翼翼的口氣和拿著酒壺酒杯在桌邊低著頭自斟自飲的青衣男人搭話。

“祟君,今天晚上您怎麼會忽然過來呀?”

“恩?其實按歲數……我比咱們祟主其實還要大上幾個月,他今晚娶妻……我當然要回來看看,就是不知道我秉忠弟弟……這次歡不歡迎我回來了……”

秉忠就是如今這位新祟主的大名,但仔細說起來,除了祟巢深處的那些平時根本就不出山的老祟鬼們,如今也就隻有麵前喝的醉醺醺的這位敢這麼直接又隨便的稱呼現任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