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睡衣被解開兩顆扣子的秦艽順從地被比他更年輕一點的青年壓倒到沙發上親吻乃至盡情索取,光線昏暗到幾乎看不清彼此容貌的客廳裏除了小白狗的打呼聲就隻有他們漸漸粗重起來的呼吸聲,像兩條在春天的深夜裏無聲釋放情/欲的蛇一樣纏綿擁抱著的兩個人才一起喘息著回過神來。
“要做嗎?”
“……不用。”
平複下心中的情緒後隻是放緩聲音地吻了吻懷中的秦艽也沒有繼續做別的,雖然一時半會他自己也有點不好形容自己這會兒的心情,但這確實是晉衡人生第一次對另一個和他有著同樣性別的男人產生心靈深處最直接的欲/望。
會想要親吻他,保護他,哪怕是什麼也不做就這麼抱著他也覺得心情不錯。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想算不算是對秦艽已經動心了,可是這一瞬間其實晉衡的心裏反而踏實堅定了許多。
盡管他依舊沒那麼了解這個有時候複雜神秘到讓人難以看透的男人,盡管今天下午那個奇怪的養母的到來和蛇陰女的那些話他心裏其實不是不在意,可是這一次他卻願意去在解開事情的真相前,先選擇相信自己懷裏的這個人。
畢竟作為決定和他共度一生的伴侶,自己本來就該是這個世上最無條件相信他的那個人。
如果現在連他都不相信,那本來就無所依靠,更沒有任何親人願意接納的秦艽又該去找誰相信他呢?
“下周末不用做飯了,我們一起出去吃吧。”
“恩。”
說完今晚這最後的兩句話,整理了下各自心情的兩個人就這麼懷揣著各自的心事回了房裏,抱著懷裏睡著了的小白狗回到臥室裏的秦艽慢慢關上房門,過了會兒轉過身來的他才眯起灰色的眼睛靠著門上發出了一聲有點詭異的笑聲。
“蛟君滿意了?能把從我這兒借走的東西還回來了吧?您的這頭頭發可要繼續好好留著,長到三寸下麵才是我想要的,這是您幾個月前答應我暫時借回心的報酬,您應該還記得的吧?”
牆裏麵一個舉著一盞油燈的灰色影子說著就怪異地咳嗽了起來,秦艽見狀眯起眼睛不置可否地恩了一聲,過了會兒才解下睡衣扣子低下頭,又從自己心口處硬生生地取出了一盞有點類似油燈的東西。
而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就近距離觀察了一下自己已經足足失去了十多年,前段時間才借回來用用的人心,心底已經再次恢複冰冷麻木的秦艽隻轉了轉眼珠子又若有所思地開口問了一句道,
“這裏麵現在裝著什麼?”
“裝著您對晉衡發自內心的喜歡,還有您得到回應後滿足又喜悅的真心。”
“所以我現在又要失去它了是嗎?”
“是啊,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長長久久地擁有到呢,您當初既然主動舍棄了它,現在就再也要不回來了,這就是我們每個人的命運,而且您不是早就失去它了嗎?難道現在還會覺得難過嗎?”
燈芯老人意有所指的話秦艽並沒有急著反駁,待那盞閃爍著燈火的油燈最終被無聲帶走又消失在牆裏,他才回了自己床上躺下又望著窗外出了會兒神。
可當他試圖去仔細回想一下自己這段時間和晉衡相處的回憶,卻發現無論如何他都再沒有一絲屬於正常人的觸動或是情緒了,過了許久,仿佛回到少年時第一次失去心髒時那種感覺的秦艽才看著外麵紅色的月亮麻木地扯了扯嘴角。
——是啊,我不是就已經失去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