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與其說是這東西是尊送子觀音,倒不是說她就是個——
“唉,家裏沒雞蛋了……隻能找了點紅糖和棗子……晉少爺,不好意思,你可別嫌棄……”
挽著頭發的馮至春從外頭匆忙進來的腳步聲讓晉衡順勢收回了剛剛落在觀音像上的視線,禮貌地謝過她手上的糖水又給麵子地低頭喝了兩口,之後晉衡也態度很平常就隨口問起了堂屋裏這座觀音像的來曆。
而跟著晉衡一起看了眼那擺在石英鍾旁邊的送子觀音像,沒想到晉衡會忽然問自己這個的馮至春見狀隻稍微愣了一下,接著又顯得有點尷尬地開口慢慢和他解釋道,
“這是啊,這個小光他爸爸有次從門口收舊貨的那裏買的……聽說是擺在家裏吉利,所以就隨便花了幾十塊錢拿回家了,小光那時候其實都四五歲了,阿艽也還在牢裏……所以我們根本沒指望她能送子什麼的,就是擺在家裏圖個吉利,好看……”
口口聲聲說著圖個吉利的馮至春顯然沒想到從當年將這尊觀音請進了家中的時候起,她原本平靜的家中就已經進了一個相當不吉利的東西。
而想到這兒,不自覺皺起眉的晉衡正暗自思考著該如何含蓄地提醒她盡快將這個惹事的東西送走,以此同時,晉衡這心裏也對她那個舉止奇怪的兒子更多了些懷疑。
像狗的人,像人的狗,說這兩件事沒什麼關係還真沒人能相信。
可馮至春明顯對野觀音的真實來路一無所知,那要順著這個線索去找事情的罪魁禍首顯然就有點困難了。
而這邊他們倆話沒說完呢,小屋子的玻璃窗戶上就忽然發出了一陣被什麼東西碰的一下砸到的聲音。
等裏麵坐著的晉衡和馮至春一起抬頭一看,就見兩麵玻璃窗上都沾滿了氣味相當糟糕,看上去有點類似動物排泄物一樣的東西,外頭還能隱約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因為報複成功而得意怪笑著的聲音。
“小光!!你這是幹什麼!你是瘋了嗎!!!”
瞬間臉色慘白地大喊了一聲,馮至春情緒崩潰地跑出去試圖阻止去而複返又開始在家裏發瘋的石小光,卻隻能被門口蹲著的那個兩隻手上都抓著狗屎,還在哈哈大笑的半大少年給弄得精神崩潰般的就大喊了起來。
“嗚嗚……小光!你這是要逼死媽媽了嗎……你這是在幹什麼啊……你爸爸回來又要發火了……媽媽馬上給你做晚飯好不好,你先做進來作業,小光!聽媽媽的話……”
因為情緒失控而哭得渾身發抖,一邊大喊大叫還要試圖上前拉住自己兒子的馮至春話沒說完就被一臉鄙夷地看著他的石小光惡劣地朝身上又扔了一大塊髒東西。
而到此,心中已經基本確定下什麼的晉衡直接冷著臉從裏屋出來,又這麼低頭看了眼這個蹲在自己不遠處,姿態和行為都與那金童玉女相似的石小光。
待他無視這孩子粗魯野蠻的根本不像個人的行為和語言,直接上去就一拐杖毫無不留情地就打在了正準備一口去咬馮至春手腕的男孩後頸。
瞬間同那個‘石小光’一起淒厲慘叫起來的馮至春隻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表情冷漠的晉衡,又抱著懷裏已經被直接打暈過去的兒子指著他的鼻子就破口大罵起來。
“你……你這是瘋了嗎!!我兒子才十幾歲啊……你……你這是做什麼……他就算剛剛對你沒什麼禮貌,可這是我們自己家的家事……你這樣做到底是不是人啊……他才那麼小嗚嗚嗚……你這個魔鬼……我們家到底怎麼得罪你了嗚嗚……”
“……”
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而發起火的女人總是可怕的,隻可惜母親的特殊身份蒙蔽了她分辨是非的能力,也讓她從一開始就陷在了這場本身並不是很難被識破的騙局中。
而這般想著,早料到她會有這個反應的晉衡一時間也沒有多什麼,直接無視馮至春對自己的怒罵就將已經弄髒了的拐杖丟到一邊,又在盡量離地上這個臭氣熏天的狗崽子稍微遠一點後才皺起眉才衝叫罵著的女人冷冰冰地開口道,
“我是不是魔鬼這並不重要,先低下頭看看您懷裏的這個東西鋒利的牙齒,再去摸摸他的身後是不是藏著一條你平時根本沒注意過的尾巴吧……如果這樣還不能讓你這個做母親的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而隻是一個披上人皮,學人說話,養多久根本也養不熟的怪物的話,那麼我也沒有辦法了,我這麼說,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