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年黑暗陰森的祟殿深處, 被擺在議事大殿最當中, 內部充斥著肮髒汙血的白鐵牢籠裏正發出一陣陣恐怖怪異的慘叫聲。
昨晚意圖謀害張長聲的罪魁禍首如今正淒慘地被鎖在裏頭, 而透過完全鏽跡斑斑的鐵籠子欄杆, 此刻正瑟瑟發抖的跪在祟殿上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一團漆黑的裏頭正上演著怎樣讓人毛骨悚然, 後背發涼的一幕。
可是這別說放到人間, 就是放在祟界都能隨隨便便把一幹小祟嚇破膽的一切, 對於如今正掌握著祟界生殺大權的秦艽秦祟君來說卻是再尋常不過的賞罰手段。
而自打一月前領著張長聲那小子上位以來,就以這種極端又迅速的手段一點點鞏固著新祟主的權利和地位,秦艽這個與暴戾, 專治不停掛鉤的名字如今儼然已經超越了他前麵那兩位各自早死的祟主,成了祟界最危險也是最讓人不寒而栗的代名詞了。
“誒,你聽說了沒有, 咱們荒/淫無蕩慣了的祟君前些日子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幾天, 搞得小祟主被河伯領著不停地在人前走動,其實是因為他有一夜興致上來了, 一晚上竟在龍池寵幸了四個嬌娥, 那妖嬈嫵媚的蛇女纏得緊, 他就親自大展雄風一個個把她們收服整治的溫順聽話, 足足大戰了四天四夜, 哎喲, 真是想一想就羞煞人也……”
“嘿,你這是哪聽來的小道消息啊,我怎麼聽說是這毒蛇一時興起生吃了四對童男童女, 還拿女童的頭顱泡酒喝, 拿男童的耳朵當下酒菜,一時喝多了幾天之後才清醒過來,所以才三四天都不見人影……”
“我看你們倆都是在胡說八道,我怎麼聽說他最近其實不怎麼愛吃人,也壓根不喜歡女人呢……隻不過這麼一說,我前段時間倒是聽我有個在祟君殿幫忙的親戚說啊,青蛟這貨色在有些方麵的癖好確實是有些奇怪,說是特別喜歡折磨人,尤其是在床榻上啊,簡直是花樣層出,床底下藏的那都是些麻繩,蠟燭,油鞭子之類的玩意兒,折騰有些小祟奴到興頭上的時候……聽說差點沒把祟殿的房梁都給弄塌了呢……”
這些在不知何時從何地興起的坊間流言就這麼硬生生把某位祟君在祟界本來就不咋樣的糟糕名聲給弄得更臭了,而在眾祟眼中儼然就是個殺人狂魔加心理變/態的秦祟君倒是一直都沒有任何表態,甚至會時常表現出一副對自己越發低/級下/流惡心人的個人形象完全事不關己的模糊態度出來。
對此,河伯和橫行介士他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自然都不約而同地有些惱火,甚至差一點就跑出去抓兩個胡說八道的邪祟回來狠狠懲治一番了,可被一旁從頭到尾都沒吭聲的金竟之這麼一提醒,明顯一愣的他們倆反而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阿鏡,你……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祟君其實什麼都知道?難不成讓外頭那些人一直這麼詆毀他,他還很開心不成?”
“誒誒,河伯螃蟹公你們先別急啊……首先啊,大家也知道,咱們祟君早些年的名聲確實是不太好……現在外頭的有些傳聞本來也不是空穴來風……可對咱們祟君目前這個情況來說,其實名聲比從前再糟糕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讓外人以為祟君喜歡幹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總比讓有些人知道……祟君成天跑去人間和晉姓師呆在一塊強啊……”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人祟之間到底不比一般情況,尤其是晉姓師的身份本身也是個□□煩,在這件事上兩位更是要千萬稍安勿躁,畢竟,咱們幾個雖然都知道他們私下有婚約,而且是家裏老祖宗牽線,就差沒正式拜堂成親的關係,可人家不知道啊,而且這些烏七八糟的流言我們尚且都能聽見,你們相信祟君是真的會一點不知道嗎?他不去管也是因為他想護著晉姓師一家,免得有些祟界的恩怨還要去平白騷擾人家的家人……至於其他的,讓大家誤會就誤會一下吧,反正咱們祟君從來也不是在乎別人看法的人對吧……”
“那……那就這麼繼續放任下去?!你不信不信這謠言再傳兩天,外頭那些人就得說祟君要帶著大夥直接出去稱霸三界了啊?咱們祟君幹的出這種事嗎!他最近明明已經改了不少了好嗎!而且他不就是以前偶爾搞搞殺人放火的事,順帶反水過幾次使壞坑過點人嗎!還不許人家現在改了啊!用得著一直莫名其妙地歧視我們祟君,還這麼看不起他嗎!”
那一刻莫名有點無語的金竟之其實很想回一句,是是是,祟君最近是忽然轉性了不少,但帶著大夥稱霸三界這事隨便往前提個半年,咱們閑著無聊的祟君還真就幹的出來,而且絕對會幹的比誰都溜,一點不留下把柄,順利稱霸三界順便禍害更多人。
隻不過他現在因為人家晉姓師的關係暫時準備消停了兩天,你們倆就當以前他做的有些事也都不存在了,河伯橫行介士啊,你們這心態可真是比親媽還親媽。
可正在這說話間,一旁站著的河伯卻又覺得這事說不定還有別的深意出來,所以仔細一琢磨,這跟在秦艽後麵多年的青魚老頭卻是神情遲疑地開口道,
“其實……仔細想想,這事說不定還有個別的好處,至少能解決那個咱們大家一直都在心裏擔心的問題也說不定……”
“哪個……問題?”
“……你們是真心覺得那晉姓師能和祟君天長地久嗎?”
“……”
那一刻不可否認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河伯的神情更是比平時都煩躁擔憂上許多,而這麼在心裏想著前兩天的那些事,此刻正佯裝鎮定地站立在一片死寂的祟殿之中目睹剛那一切發生的金竟之也稍微無奈地搖了搖頭。
等他若有所思地心想著底下這些老油條慣了的家夥何時才會被自家祟君給一點點從嘴裏逼出點實話時,下方有個哆哆嗦嗦的聲音卻已經相當應景地響了起來。
“……祟……祟君……聽我一言,小祟主這次受驚遇襲,想來……還是上回的有些人居心叵測,故意派人挑釁……那左眉郎究竟來自何方誰都不清楚,但誰不知我褚林上下幾代都對祟界一片赤誠,怎麼會做出這等故意危害小祟主的事呢……而且這事看似是針對小祟主,其實一定還是祟君您去的,畢竟您如今如日中天,有些人恨不得拉下您自己取而代之,這等齷齪心思當真是笑掉人的大牙,還往人家脂粉簍的身上推,當真以為別人不知道他是從另外什麼鬼地方出來的……”
一個明顯有些撐不下去的老祟這麼慘白著臉率先一說出口,邊上跪著的不少人就瞬間變了臉色,更有些因為他的話而心頭發虛的邪祟怒而撕扯下之前佯裝鎮定的麵目又氣勢洶洶地破口大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