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真是少見,你和那歹毒的毒蛇居然不同進同出了,怎麼,前段時間人間發生的有些事終於是讓你們倆鬧翻了?”
“……”
有點沒搞明白這個怪老頭為什麼始終對他和秦艽始終惡意這麼大,晉衡本來還想和勸勸他,順便當每天順帶做個好事這次也搭救他一把的,結果聽他一上來就開始說些不中聽的話他就不悅地皺起了眉。
而注意到晉衡臉上嚴肅的表情頓時也心虛地住了嘴,始終表現的對秦艽厭惡得很的燈芯老人接下來也沒有在說什麼,隻是臭著臉試圖掩飾一下自己臉上狼狽淒慘的樣子,又在隨後忽然聽到晉衡帶著絲了然地來了一句道,
“所以……馮至春的丈夫石文彪果然是你和眉郎派人殺的?”
“……那是眉郎自己的主意,和我根本沒任何關係!貿貿然取人性命這種事隻有眉郎還有……有些人那種卑鄙小人才會做的出來……如果不是為了償還老祟主當日救我一命的恩情,我才不會一直和這等卑鄙小人為伍……還看著他將陰司的生死簿也給買通了出來殺了那石文彪……”
在這種關乎原則性的事情上燈芯老人的態度還是很堅決的,因為被晉衡懷疑了口氣聽上去也非常不好,畢竟在他看來,被當成和眉郎是一夥的惡心感覺顯然已經快和被當成是和秦艽一夥差不多了,而明白他身上到現在還帶著過去那種倔驢一樣的書生氣節的晉衡也沒有過多地評價什麼,隻是先皺著眉打量了眼他如今被強行管押在此地的遭遇,又顯得不太給麵子地麵癱著臉慢吞吞開口道,
“也許秦艽和眉郎在你看來是真正的卑鄙小人,但你明明心裏分得清善惡,卻也可以為了所謂的恩情做出之前那種事,我覺得你和他們的區別其實並不太大,甚至……我覺得你比他們還是非不分。”
“你……你這個整天替那條毒蛇狡辯的臭小子!!”
原本對晉衡的印象其實還不錯,但被這麼一擠兌任憑是誰都氣的鼻子都歪了,而哆嗦著手指竟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許久眼睛氣的通紅的燈芯老人才語調十分不穩地咬著牙開口道,
“是……是,你說得對,我是比他們兩個還不如……那你今天何必要過來特意羞辱我,不如讓我就這樣死在這兒,也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在背後盡情笑話我這個老東西吧……”
這話說的就有點無理取鬧了,臉色有點無奈的晉衡聞言也不太好回答什麼,但看燈芯老人這個目前無依無靠呆在這兒確實又顯得有點可憐,所以想了想半輩子活雷鋒的他大舅還是慢吞吞把田螺殼背著挪到燈芯腳邊,又在衝他不耐煩地抿了抿唇後才皺著眉開口道,
“你沒必要用你的那套世人皆惡皆有私欲的話來一直揣測別人的想法,我今天來絕對不是因為你,是因為外麵的很多事迫在眉睫,很多無辜的人很可能下一秒就會死於非命,西北城的那些接連受害的女祟,人間的那些根本不應該受到這些災禍的尋常人,他們每一個本該有繼續活下去的機會,可就因為你和眉郎之前的一腔私欲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
“其實你自己也可以回想一下,但凡之前你一開口就總是很瞧不起秦艽……覺得他這麼多年毫無長進,覺得他就是個無藥可救的小人,可事實就是,這麼多年了他都已經開始漸漸明白自己當初不對在什麼地方,你卻始終沉浸在過往的仇恨中無法走出,而且還一遍遍地不停地去告訴自己和所有人他是個惡人,以此襯托你對他的所作的行為是正確的,是無罪的,可是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你當初挖走他的心的時候他究竟才多大,又是特意經過誰的授意,我這樣一說,你和他之間,到底誰是真險惡誰是偽善心嗎還需要我說清楚?”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
“那個老祟主如果真的是個好人,就不會從小就告訴秦艽殺人是發泄情緒的某種途徑,再放任他去到凡間殺了他的養父母,你聽了你恩人的話故意挖了秦艽的心,可是自己到頭來卻良心不安,所以今後每次和他見麵都是一副做了虧心事再故意嘴硬的態度,我之前還無法確定確定,但看你現在被我一提就很心虛的樣子卻是無遺了……所以,你欠的不止是你的妻兒,你還欠被你串通老祟主挖去心的秦艽一句話和一個真相,明白我究竟是什麼意思了沒有,燈老?”
“……”
晉衡難得會和人耐著性子說這麼一大段話,雖然語氣比較冰冷嚴厲,但至少還是把燈芯老人說的啞口無言了的,而聽到他這麼說,燈芯也是白著臉半天沒吭聲,半響這臉上充斥著茫然和苦悶的老頭才搖搖頭啞著聲音苦笑了一聲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罷了,罷了……我帶你去秦玄……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