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燈老鬼,還有這位……咱們現在最好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陰屍的耳朵很靈,躲在姓師臨時做的這扇‘門’裏麵……暫時就不會有事。”
趴在門邊上忐忑地朝外看了一眼的金竟之說著就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燈芯聞言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接著才膽戰心驚地看向了麵前的晉衡。
而站在一旁從剛剛起就一直沒怎麼吭聲的晉衡見狀也稍稍垂下白色的眸子,在感覺到陰屍撞擊的聲音稍微小了一點之後,他才看向麵前的燈芯和廖飛雲,又口氣平穩地回答道,
“沒有,暫時還沒有完全活過來,我把蚌油丟在龍池裏麵影響了龍骨一定程度的行動力,但很快躲藏在龍骨裏的年獸應該就會完全恢複過來,所以還需要找到其他……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雖然起初看上去是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自己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的晉衡看起來倒是又如平時那般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語氣中就是多了絲不太明顯的疲憊。
聞言,蹲在旁邊的廖飛雲當然也不可能硬是要追問他剛剛究竟怎麼了,隻能跟著半懂不懂地跟著點點頭,又顯得有點著急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開口道,
“……晉,晉衡,你,你先聽我說,咱們先別著急去找那個什麼什麼老祟主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說在西北城遇上了個小子嘛……他剛剛和我們在一塊,但是因為那些蟲子被落在後麵了,要不你現在和我去找找吧,萬一出了事……”
“……”
急躁地撓撓頭的廖飛雲這麼說著,還是盡量為了保住那個秦艽來自過去的秘密而刻意瞞著晉衡。
可臉色本來就不太好的晉衡聽到他忽然這麼提起這麼一茬卻難得沉下了臉,又在煩躁而混亂地捏著手沉默了半天之後,才忽然抬起充血的眼睛冷冷打斷廖飛雲道,
“那孩子為什麼會跟著你一起出現在這裏?”
“額……因為……因為……”
“我之前應該有告訴過你,不要趁現在過來找我,你沒聽懂嗎?”
“可……可我不是實在擔心你嗎……”
“你每次都最擔心別人,但最後派上什麼用場了麼。”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是頭一次聽到晉衡對自己說這樣傷人又帶刺的話,本來還想和他好好說說是怎麼回事的廖飛雲一下子就傻眼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是被嫌棄了。
而臉色難看地瞪著低著頭也不搭理的晉衡看了一眼,卻沒了平時和秦艽那種隨便打嘴仗反駁的心,許久整個人都縮成一團的廖飛雲才咬著牙有些憋屈地來了一句道,
“……是,是,我承認我從小到大都是個沒腦子的廢物,人高馬大卻隻會瞎嚷嚷還總是要被你像大英雄一樣地冒出來救,為了淑姐的事想一出是一出地做了警察可到現在也不成大器……而且這次確實是我先做錯了,但……但我真不是故,故意的……而且之前那種情況,我肯定是要來看看你的情況究竟怎麼樣的啊……”
“……”
“你一聲不吭的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會真的是一直都這麼想我的吧……晉衡……在你眼裏……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每次都是在給你……添麻煩?”
“……”
一字一句地問出這些問題時,站在一旁緊緊地盯著晉衡的廖飛雲的眼睛都紅了,另一邊的燈芯和金竟之見狀都尷尬地不敢插嘴,可整個人背對著牆,眼睛通紅的晉衡聞言卻隻是硬逼著自己用力地將一張放在袖子裏的姓書丟給廖飛雲後,這才冷下聲顯得格外絕情地開口道,
“……自己弄出來的麻煩,就自己想辦法去收拾,不要指望著別人一輩子都能正好出現來救你,誰也不可能真的保護得了另一個人一輩子。”
這句話無遺如一個響亮的巴掌一樣打在了廖飛雲的臉上,他難以置信地站在一旁盯著晉衡半天,半天才敢確認這真的是晉衡親口對他說出的話。
而當下紅著眼睛就大聲來了句,好,好,老子這就自己去解決,眼看著氣急敗壞的廖飛雲拿著晉衡給的那張姓書就從另一邊‘門’跑了出去,一旁一直麵色猶豫的金竟之才敢小聲地紅著眼睛喊了句姓師。
可伴著這一句無比複雜和心酸的姓師,本來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燈芯老人隻眼睜睜地看著麵色慘白的晉衡鬆開了自己捂在心口的手,又在金竟之的連忙攙扶下才看到了那位於青年胸口處,已經被什麼猛獸活生生咬穿下去的巨大血洞。
“晉……晉衡!!金竟之?他……他這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