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年,淑姐……其實是因為長鳴的爸爸才自願去做了祟。”
“……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字麵意思……我和他們家認識好多年了,淑姐從小就很疼晉衡,但當初為了那麼個來路不明的家夥,她最後卻去做了祟,晉衡當時明顯很接受不了這件事,所以和他姐姐在家裏吵了很多很多次,把淑姐都給氣哭了,但後來淑姐還是走了,之後可能是……那個討厭又臭屁的家夥做了什麼對不起淑姐的事吧,淑姐有一天又帶著孩子回來了,結果過了沒過多久的一個晚上,晉衡家裏就出事了……淑姐沒了,長鳴剛出生沒多久的弟弟也沒了……
“……”
“晉衡的腿重傷不治,落下了嚴重的殘疾,但很奇怪的是,我到他們家去看了之後,晉衡的爺爺他們居然什麼事都沒有,而且對當晚的事好像什麼都不清楚……現場留下的證據不多,所以凶手到現在都沒能找到,我其實一直懷疑是那些祟幹的,但你也知道,我哪怕是個警察,也奈何不了那些祟啊什麼的……”
“……”
“而且更奇怪的是……晉衡自從那晚之後好像就對這些事都記不太清楚了,每次我一問他的頭就很疼,鼻子耳朵裏還開始很嚇人地流血,醫生說可能是嚴重創傷之後,留下的應激障礙之類的,讓我別總是提那些事刺激他,後來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這可能也是他後來始終也沒辦法告訴你那些發生了什麼具體的原因吧,因為連他自己都壓根記不得了,就模模糊糊地記得淑姐死了,還有一些零散交代他的遺言,其他的他都想不起來了,現在就算是偶爾說起來也是白白傷心而已……”
這麼說著,本來還覺得自己真的挺生氣的廖飛雲想到某個小子這麼多年來受的苦又覺得忽然心軟了。
畢竟也都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好兄弟了,哪怕是有什麼讓彼此不高興的事情也不願意去把有些話給說死了,而一想到今天這件事確實自己也有做的莽撞和不對的地方,不怪在剛剛那種情況下晉衡會和他生氣,廖大傻子這臉上又開始慚愧了起來。
而偏偏坐在他對麵的秦艽打從聽到晉淑做了祟之後就顯得麵色怪異得很,半天才帶著明顯不解的口氣問了句。
“家裏發生了這麼多事,為什麼老爺子他們從來都顯得不知道的樣子?”
“啊?我也不知道啊……但包括晉衡,大家確實好像都一副記不清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樣子……不過你忽然問這個幹什麼,是不是……”
這麼說著,麵露遲疑的廖飛雲就想把之前發生的那件奇怪的事都幹脆和秦艽說了,可他剛準備開口,坐在他對麵的秦艽卻忽然臉色一沉坐直身體,又刻意放慢動作將蒼白的手指貼在自己唇邊噓了一聲。
“怎……怎麼了?”
“……有人正在我們頭上爬。”
“不會…不會是之前那些陰屍又跟著我爬過來了吧?”
“……”
聽廖飛雲這麼膽戰心驚地說著,將視線落在一旁那個昏迷不醒的小子身上的秦艽順勢站了起來,又將自己落滿鱗片的臉和陰森詭異的蛇眸轉向了上方,而當下惡狠狠地伸出手一把從上麵的洞口處拖拽出一個尖聲慘叫的身影,廖飛雲隻錯愕地看著那醜陋狼狽的眉祟被秦艽摁在牆上‘哎哎’地哭泣了兩聲,又顯得有些匪夷所思地開口道,
“誒,這不是眉,眉郎嗎?他怎麼在這兒?”
眉郎的這幅長相和尊榮,秦艽和廖飛雲明顯是化成灰都忘不了,更別說直到此刻他還哆哆嗦嗦地護著自己的眉毛,而看到自己竟然被他倆抓住了,那倒在地上如同喪家之犬的眉祟也忽然尖著嗓子怪叫了起來。
可眼看著咬牙切齒的他又要上去抓撓秦艽的臉,卻還沒來得及碰到就被麵無表情的秦艽單手一把摁在了洞壁上掐住了脖子,察覺到那熟悉又令他作嘔的蛇鱗味離自己很近很近,那滿眼寫著恐懼的眉郎這才顯得又怕又恨地大哭起來道,
“我……我是自己逃出來的……我是自己逃出來的,剛剛老祟主在龍池邊發瘋殺人的時候……我看情況就不對就自己逃出來的……啊啊……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殺人?老祟主要殺誰?”
像是劃重點一般地問了一句,眼睛陰森森的秦艽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開始冰冷了下來,而被他強行推倒在牆上的眉郎見狀也瞪起眼睛咬了咬牙,半天才在廖飛雲和秦艽的注視下神情瘋癲詭異地齜牙咧嘴道,
“我沒有偷東西……我沒有偷東西……那個白頭發……白眼睛的……老祟主的財寶……吃了一個還有一個……這麼多年了……老祟主……老祟主終於要抓到他,再一口口地吃掉他了……證明我沒有偷東西啦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