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下渾身濕透,連發梢都在往下滴水的秦艽隻臉色不對地側過頭看向自己爬滿了鱗片和鮮花的臉,又在捏了捏鼻梁這才眯著眼睛望著上方地嘖了一聲道,
“……嗯,應該來得及,就是我們得速度再快點,你感覺好點了沒有。”
“好……好點了……就是覺得還是有點困……感覺睜不開眼睛……但……你們兩個可不能隨便丟下我啊……”
這話說完,身體完全變成一條銀白色小魚的楊花也打著小小的呼嚕聲徹底在水缸裏睡了過去。
秦艽見狀一時間明顯有些拿她沒辦法,但一想到今天這種完全突如其來的糟糕情況有可能今後還會在他並無準備的情況下發生。
他便覺得自己確實也應該早些想個辦法,把她帶到山底下去找個靠譜點的大夫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可顯然,如果一個平常狀態下的楊花要被他和晉鎖陽一起帶下山是沒什麼問題的。
真要把眼前這般模樣的楊花一起帶下山,還要試圖騙過和自己同行的晉鎖陽的眼睛就需要一定的難度了。
而當下抬起眸若有所思的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周圍,又在最終看到灶台底下擺著的那個醃菜缸後停頓了一下。
眯了眯眼睛的壞心眼秦爸爸最終還是伸出手摸了摸自家尚不知災難臨頭的女兒的腦袋,又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角。
……
有關羅刹海市和那條名為楊姬的魚的事,晉鎖陽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對其他人先隱瞞下來。
畢竟他如今對這一整件事的發展掌握的信息還不太夠,即便昨晚在夢中他就已經通過楊姬模模糊糊的暗示得知曾經有大量的子孫魚可能生活在東山,但在某一晚上忽然被一群長著翅膀豹人屠村,她之後很可能還有一個小女兒留在人世的事。
可是要靠他一人繼續追查到更多羅刹海市和豹人們留在東山的蛛絲馬跡,明顯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在這種情況下,他臉上的這些來自夢中楊姬的提示就成為了最大的線索,即使這些線索,就連晉鎖陽自己暫時都還不清楚究竟對他來說是福是禍,又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含義。
而範細和範阿寶這祖孫倆一看他是這個態度當然是趕緊嚴肅起來,又承諾一定會對身邊的所有人守口如瓶。
見狀,深知他們肯定不會主動泄露自己秘密的白發青年也勉強安下心又先和他們一起在家吃了早點。
等飯後拄著拐杖並帶上今天要帶下山的東西提前出了門,又在範細家附近特意來回轉了圈後,皺著眉始終不□□心的晉鎖陽這才在小廚房後頭的泥瓦牆上找了些牆灰之類的東西後,又相對謹慎地一個人躲起來,並對著自己紗布下的臉就是一番毫無不留情的塗抹起來。
而自打起床便屁顛屁顛地開始履行自己作為姓師吉祥物的責任繼續跟在晉鎖陽身後了,此刻見自家姓師忽然就鬼鬼祟祟把自己就給塗成了一個大黑臉,一開始還沒弄明白他想做什麼的泥娃娃也是目瞪口呆地瞪大眼睛。
半天這一大一小蹲在牆角邊的黑臉二人組這才四目相對地注視了彼此一眼,大黑臉晉姓師還不忘一本正經地抿著唇衝小黑臉泥娃娃小聲告誡道,
“……不準,把你剛剛看見的告訴別人,聽見了沒有。”
【……哦……我……我一定不告訴別人的啦,可是姓師啊,你幹嘛好端端地把自己弄成這樣……】
“……沒為什麼,就是不想太引人注意了。”
這般壓低聲音回答著,用拐杖從牆邊頂著地站起來,又把那些麵頰上的那一圈紗布給一點點繞回去的晉鎖陽口中想表達的意思明顯是他暫時並不想暴露他的人麵禽已經得到改善的事。
可腦回路和他根本不一樣的泥娃娃一聽這話卻完全理解錯了,隻撓撓頭就一臉疑惑地嘀咕道,
【引人注意?引人注意是什麼意思……是指變帥了嗎?可是……您現在因為那個楊姬娘娘托夢的事而變得比以前更帥不是好事嘛……而且我怎麼記得……姓師您小時候明明很喜歡在姓書裏寫……以後要把自己的兔牙拔掉,還要長得比姚明還高,比周潤發還帥……】
“……”
【不過也是哦,要是一個人簡簡單單地就因為姓師您的外在啊……財富或是別的什麼才對你特別好,那多沒意思啊,難怪我以前總聽老祖宗說,患難見真情,日見見人心……姓師你心裏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特別珍惜和感激範村的這些螞蟻和那個楊花的爸爸啊……】
“……”
【話說,您昨晚出去又回來之後,一個人坐在桌子旁邊寫的那些東西,泥娃娃也有看到哦嘿嘿嘿,您說那個楊花的爸爸是個值得與之相交的人,還說昨天雖然是你們倆第一次見麵,心裏好像對他有一些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特別,就好像什麼花又像什麼很久以前做過的什麼嗚嗚!!嗚——!!姓師你忽然又捂我的嘴巴幹森麼呀嗚嗚嗚——】
泥娃娃這個大嘴巴無意識嘀咕出來的話讓因為秘密被暴露而耳根子瞬間漲紅的晉姓師瞬間一把捂住了它的嘴。
等確定這個沒腦子的家夥終於不會再毫無預兆地說出一些暴露他青少年時期黑曆史和隱秘心理活動的話後。
自打將它留在自己身邊開始,就時常有些會一個頭兩個大的晉鎖陽這才難得沉下臉來,又冷冰冰地就衝著麵前一臉委屈地說著我錯了,腦袋上還被他敲出幾個包的泥娃娃一字一句地開口道,